冯德喜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脸色铁青的瞪了刘叔一眼,怒哼一声,却也没有再发作。
“好,好,好。”冯德喜连说了三个“好”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咱家记下了。你回去告诉你家大爷,明日巳时,老地方,我家主子一定准时到达。”
刘叔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冯德喜这是在警告自己,但他也明白,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他轻轻拍了拍手,转身离去,只留下了一脸怒气的冯德喜站在原地。
冯德喜望着刘叔离去的背影,眼中阴鸷更甚。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要以此来宣泄内心的愤怒与不甘。二十多年来,他作为东宫的大太监,连太子都要称他一声“伴伴”。然而,今日却被一个区区仆人如此羞辱,这怎能不让他怒火中烧?
“阉人……”冯德喜在心中默念着这个词,每一次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在切割着他的自尊。他的五官扭曲,双目赤红,仿佛是要择人而噬的怪兽。
“公公?”伺候他的侍女怯怯的看向他。
“滚!”
“公公饶命,奴婢这就滚!”说完竟真的滚了出去。
冯德喜的怒火并未因侍女的离开而有丝毫减退,反而更加旺盛。
“阉人……”这个词再次在他心中响起,如同重锤一般一次次敲击着他的自尊。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桌子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桌子应声而裂,木屑四溅。
他转身走向窗边,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虽然位高权重,但终究是个不完整的人,是个被世人所不齿的阉人。这份屈辱与不甘,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让他无法释怀。
“贾家……”冯德喜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你们以为可以轻易挑衅咱家的威严吗?哼,咱家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何能耐!”
冯德喜站在窗前,夜风拂过,似乎带走了些许心中的烦躁,却吹不散那份深埋的愤懑与不甘。
冯德喜再怎么愤怒,仍然不敢隐瞒贾敬的消息。
次日清晨,冯德喜带着一丝急迫与谨慎,第一时间踏入了东宫。他深知,今日之事非同小可,必须谨慎应对。见到太子水礽时,冯德喜脸上浮现出习惯性的笑容,快步走上前去,双膝跪地,恭敬地行了个大礼:“奴才给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水礽见状,眉头微蹙,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与责备:“伴伴,孤都说了多少次了,在东宫之内,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礼。快起来吧,你这样跪着,孤看着也心疼。”
冯德喜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眉眼一下舒展开来了。他缓缓起身,站定后,再次躬身行礼,但这次只是微微欠身,以示尊重而不失亲近:“殿下仁厚,但礼不可废。奴才虽为殿下近侍,但更知君臣有别,岂能失了规矩。”
水礽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知道冯德喜的固执与忠诚,也不再多言。他转而问道:“伴伴今日这么早来,可是有了消息?”
看着水礽急切的样子,冯德喜心中一凛,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贾敬在水礽心中的地位。皇室自来出情圣,太祖皇帝是,先皇是,当今也是,如今终于轮到了自己的主子。
见冯德喜不说话,水礽一下急了起来。他猛地站起身,动作中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仿佛连空气都为之震动。
“伴伴,你昨日向孤保证过的!”
看着双目赤红的水礽,冯德喜轻叹一声说道:“殿下莫离,奴才已经得到了贾敬的确切消息。他约您今日巳时在老地方相见,奴才在进宫之前已经命人在那里候着了。”
“真的,您没有骗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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