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中以教学质量出名,校内极重成绩,更重奖惩。
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周霭的照片被粘贴在两栋教学楼间最显眼的位置,照片底下是他几近完美的高分。
他自然而然的在年级里出名,成为众人谈论的对象,甚至有别班的学生故意从1班外面走过,只是为了来他本人,而他甚至还收到了异性的表白情,只不过他收到的方式有些不同寻常。
这周三上午的课间,他被叫到了办公室,在秦老师的桌面上,他到了两张叠好的浅绿色信纸。
秦老师两手交握,当着他把话说得隐晦“周霭,从开学你父母把你领过来,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不需要老师费心的好学生。”
可能是由于周霭的特殊情况,秦老师甚至褪去了一贯的严格,话语间有种推心置腹的温和“周霭,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肯定明白,你们还小,未来会有无限可能,老师不希望这些有的没的影响到你,我们都对你期望很高。”
他将信纸还给周霭,着周霭面色不动的微点了点头,欣慰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不用多说,对吗老师是相信你的,回去上课吧。”
周霭手上的信纸偏厚,纸质柔滑,是非常精致的女孩子心思,但作为一封情来说,最大的违和便是,这封情居然没有外面的信封封皮。
周霭并没有打开叠好的信纸,也没有去这封信,但当他回到教室的时候,却被动的得知了情里面的内容。
班里总是与蒋文意一唱一和的胡成,正拿着信纸的复印件坐在桌面上,当着全班的面夸张朗诵着情内容“周霭同学,你好。不瞒你说,我对着空白的纸张,大概纠结了整整两个晚上,才敢鼓起勇气下笔”
“你于我而言,就像天边的那朵云,干干净净的、挂的高高的,也是我永远触摸不到的哈哈哈哈哈来哑巴公主又可以多一个外号,就叫云哥吧还是说白云哥靠,我要笑死了。”
“第一封信,我想尽可能对你坦诚一些,我知道你的特殊情况,当时听说,我的第一反应便是难受,但知道后,我再你的照片,我就知道这些让外人扼腕叹息的,也许并不能难倒你这说的什么玩意儿,下一段下一段”
“其实,我是个话很多的人,如果我们有机会可以认识,甚至成为朋友,我可能会控制不住对你说许多许多的话,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并不单纯靠说话哎,周霭,你回来了你回来的正好,这封情写的真好啊,我都感动了。”胡成咧着嘴,向教室前门。
周霭站在门口,班里有毫不掩饰的哄笑,许多人的目光霎时汇集到他身上。
周霭这次的优异成绩无人料到,但这并没有让1班的学生感到轻松,更别说开始接纳他,嫉妒是种通病,更何况夺得第一、占据光荣榜、接受各科老师青眼相加的是周霭是周霭这样一个被他们1班整体排外的阴郁哑巴。
门口的日光偏移,周霭的身形渐渐被阴影覆盖。
胡成恶劣的笑着“我还没读完呢,嘿小哑巴,这是好事儿啊,有人上你、给你递情哪,我落款,是谁这么大胆,居然上我们光荣的年级第一名,哦,是高一5班的宋”
他话没能说完,因为周霭的右手紧紧卡住了他的脖子,周霭用力过大,直接将他死死压在了桌板上。
一直以来,在1班的所有人眼里,周霭都是孤僻却也软弱的。
他身形瘦削,总是沉默的坐在角落,藏在所有人的阴影里,他对外人的热情视而不见,但对他们的轮番嘲讽和大规模孤立也从没表现出抗拒。
所有人都默认了周霭是个可以被随便欺负的哑巴。
所以就算周霭在众人视线下从前门平静的走到了胡成的座位前,也没有人猜到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在胡成的座位面前都没有停留,直接利落的出手,只用右手就掐着胡成的脖子将他重重压倒在桌面上,胡成是班级里的体育委员,牛高马大,但居然没有掰开周霭的那只苍白的手。
周霭甚至在行动前还特意找了角度,用自己的后背朝向教室前方的监控录像,挡住了他手底下的动作。
旁边的人发出惊叫,桌椅哐当作响,胡成被周霭一只手死死的控制住,胡成的状态迅速变得不正常,血管暴起,脸上出现骇人的青紫,嘴巴大张,眼睛翻白,许多人涌过来要拉开周霭的手。
但周霭的力道是他们从未料到的大,校服袖子太滑,他们一时间居然都没能扯开。
并不像校园里发生的其他恶性事件,周霭完全没有和别人互相殴打或争斗的打算,他上来就直接卡住了对手的脖子,他是真的想要这个人死。
周霭全程都微微低头,脸色平静,只着手底下胡成的挣扎丑态,胡成在某一瞬间几近濒死,而眼前那双黑色的眼彷佛就是漩涡,拽着他无可抵抗的走向深渊。
周围许多声音,全都在大声叫让周霭冷静点,让他松开。
最后有个女孩带上哭腔,在旁边尖叫道“周霭你真的快要把他掐死了班长在哪啊,找不到班长你们就去找秦老师啊,闹这么大也瞒不住啊周霭都疯了”
周霭冷静的不同寻常,他就在这瞬间松劲,然后被人扯开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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