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柱和自己的老婆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家里一头栽到床上就睡了。齐大云看着这个男人倒是不醉酒闹事,这个习惯也是非常好的,不像有的男人喝过酒后都不知道天高地厚耍酒疯。齐大云其实今天一天也劳累闷闷的,今天那个叫翠萍的小丫头拉着自己参观了那一家肯定有什么样的目的,只是自己一时摸不清。自己这个家的婆婆也是非常让人捉摸不透,她行她素把自己当成了空气,自己今天一天在那环境中感觉懵懵的好像有些情况不太对劲,自己初来乍到有许多事情是不太清楚,总感觉拴柱家这边有点怪异。拴柱的娘自己那婆婆也是个怪人,明明知道自己家是招赘拴柱,为什么非要让拴柱在家里盖房子呢?盖的这么简陋粗糙,拴柱本来就说穷没钱,这下还不欠了债?都不知道他们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应该舍弃盖这边房子在自己婆家那边或者娘家那边盖新房子,那才是合情合理的。看这盖得简陋钱又花了不老少欠了一屁股债一大堆人情,真是榆木疙瘩的脑袋!齐大云不知道她婆婆要不是榆木疙瘩脑袋怎么会不理会儿子婚姻大事只注重她自己吃喝?!齐大云站在屋内窗前看着黑洞洞的山林,听着山风呼啸不由阵阵害怕,这地方哪能住啊?!赶紧溜上炕火火脱了衣服钻进拴柱怀里。拴柱本来以为是青,摸着感觉不对翻身侧在一边又睡了,齐大云紧贴着拴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眼都不敢睁。炕是新炕房是新房才盖好满屋都是潮气,又加上两口子不在家婆婆又不帮着通风透气,感觉上下被子都湿漉漉的粘在身上的不舒服,拴柱和齐大云睡得都不十分舒服。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拴柱就起床了,忙着赶紧做上早饭,又忙着拿着扁担绳砍刀出去砍了一担柴。自己只能捎带手的帮着这女人做一点点了,余下的就靠她自己了。怎么想起来的?非要嫁给自己?!来到自己家这穷窝,交通又不方便。烧个柴禾都要自己上山去砍。自家住在这半山腰上面,屁大个点东西都要自己扛回来扛过去都麻烦死掉了,早就不想待在这地方了,娘死活要待在这地方。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也不说一声,也愿意待在这地方?!
齐大云也早早的起床了。忙好了一切也看到了拴柱做好了早饭,这又去担了一担柴回来,这个男人真是不错,自己眼光也是不错。拴柱看着齐大云笑盈盈的来接自己,“别伸手,别伸手,别弄脏了衣服。”拴柱挑着柴禾直接到了厢房,把柴火放下码好整齐。“娘,吃早饭了。”大洋马冷着一张脸拍拍身上的灰屑忙着到厢房来吃早饭。这个儿媳妇整天弄得清清爽爽的也不知道干活,烧早饭这事都是儿子忙的,要她有什么用?真不知道这个王八犊子的儿子,非要一个女人干什么?难道就要夜里那顿快活?
齐大云看着这个老太太这种样子真是懒得再看了,看拴柱忙前忙后盛好了稀饭拿来了馒头,自己忙去抽了三双筷子一块坐下来忙着吃饭。拴柱都懒得瞅娘的眼色。“娘。今天我马上就要走了,可能有一段时间不回来,最少都要有个七天来着,你娘俩在家,齐大云刚来啥也不懂,你教教她。”大洋马挂着她那一张猪腰子脸,心里想着哪个女人刚到一个地方熟来着?不都是自己摸索着吗?有什么要教的?还让自己去教她?她没长眼睛看?
齐大云听着这话心中纳闷,难道拴柱是让自己住在山上?那怎么可能?!自己家里还有孩子呢?“拴柱,你要去镇上干活?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我一个人在那地方住还是搭个铺子,你去没有地方住,再说我住的地方就是几组家具围一下的就那么样子,你去住怎么方便?”拴柱呼呼啦啦的吃完了赶紧饭碗一放,用手左右擦擦嘴巴“咚咚咚”就走了。齐大云紧张的站了起来端着个碗追了出来,看着拴柱已经大步铿锵有力的跨出门外走进山林了。齐大云真是哭笑不得,这个人的脾气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不容人商量一下。
大洋马看着齐大云端着饭碗回来了,板着个脸摆一个老婆婆的架势,“你自然进了我家的门了,做了我家的儿媳妇,就要有我们家的规矩。……”
齐大云冷着个脸四平八稳的坐了下来不紧不慢的吃着饭,“娘,我称呼你一声娘完全是看拴柱的面上,你不要拎不清。你要搞明白!你的儿子是入赘到我们齐家的。我嫁过来是完全照顾拴柱的面子,这里面可没有你什么事。你也不要给我摆什么婆婆的脸面。自古以来,入赘的女婿是在女方家的,拴柱就是我齐家的人了。你的要求我们都已经尽全力满足你了,你要的三千块钱聘金我也当面交给你了。”齐大云吃完饭收拾了碗筷忙着洗刷,不管老太太还要摆什么谱,擦完了桌椅把东西收拾好了锁上了门,看都不看一眼这个小老太太,独自一个人下了山回镇里去了。齐大云的家境富裕,早年又随着父兄去过上海沿海一带城市打过工见过世面,也知道这个小老太太什么德行,对这小老太太根本看都不看一眼,更不会放在心上。
大洋马今天算是见识了。这个女人真是从来没见过,比自己还要厉害啊,她甩都不甩自己,就把自己轰出了她的家门,她自己锁着门就走了。说出来的话都像山头上面扔下来的石头,比自己说的话还厉害。她说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是说自己把儿子已经卖给他们家了吗?不能再说什么了吗?这个王八羔子的臭女人!不就有俩臭钱吗?!大洋马恨得牙齿都咬的痒痒的!却无可奈何,当初是说过让拴柱入赘的话,也说过栓柱入赘之后就是他齐家的人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厉害?!……
下午在店里拴柱卖力的干活,这段时间一直琐琐碎碎的乱七八糟一大堆事情耽误了不少时间,小木匠已经是绝大力度的支持了,不能再有什么别的话了,不用小木匠支使拴柱把店里的活料理的平平坦坦。齐大云远远就看到拴柱忙得滴溜溜的转,走到拴柱跟前拴柱都没有抬头,大约拴柱看到自己的脚面还是怎么了问了一句,“大姐,需要点什么?”齐大云只是微微笑着看着拴柱,拴柱见人不搭话抬起头来一看是齐大云诧异了,“你怎么过来了?”
“你们家那地方太偏了,我一个人在那上面好害怕。”齐大云娇声娇语。
拴柱心里纳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怎么不想想自家在山上偏了?还非要嫁到自家来?拴柱摆摆手示意齐大云跟着自己走,到自己住的小窝,“呐!就这么简陋,你看怎么住?要不?你回家住?你晚上一个人回家你小心点?”拴柱讲的回家是回山里的家。
齐大云看了一下子确实非常简陋,“我在我婆婆家也有地方住,我在我娘家也有地方住,你就别担心了。我是想着我们已经成了一家人,想领你去见见我姑娘,你认识认识好好聊聊。”
拴柱这才想起来这个齐大云听说是有一个姑娘,“你姑娘和她爷爷奶奶住在一块?那不是挺好的吗?我这你看你也知道一穷二白还负债累累。我去见她总得带点什么给孩子吧?!一毛没有!你问问小木匠,我欠了他多少钱?以后吧,以后有钱的时候再见面吧。”
齐大云一听这叫什么话?“只是让你爷俩见见,没钱见见面不行吗?”
“暂时先不要见面。我这前一段时间盖房子耽误了很多时间。又结婚耽误了好几天,小木匠不说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过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等经济好一点再说。”拴柱根本就没有办法面对齐大云,更没有办法去面对齐大云的姑娘,也没有办法去面对齐大云的公公婆婆。“咱们俩这事弄得这么仓促,孩子说不定心里都不好受,先缓缓,让孩子心里平静了以后,我们再经济好一点再说。”
齐大云哀怨的看着拴柱,“你是不是对我对孩子有意见?”
“什么意见?我说的是大实话。不信你回去问问你孩子,她肯定还也有一点心思,只是没告诉你罢了。我知道我自己心里的坎,我都过不掉何况孩子?!先等等,等你做好了孩子的思想工作再说。”拴柱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当年的风儿就是好久不能接受自己,自己待他那么好,好久才缓和一些,就这到现在也不肯喊自己一声爹。那个小丫头突然冒出来一个爹,当然也不会接受自己,当然也有她自己的小心思。
齐大云觉得拴柱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女儿是有点疙疙瘩瘩的,既然两个人都不怎么愿意见面,那还是先等等。
叙叙聊聊齐大云走了之后,小木匠悄悄的歪到了拴柱身边,“你小子他妈的真是有艳福!搞了两个老婆?!对你都很好!”
拴柱没好气的说,“我都烦死了!你还觉得有福?我那个家好好的,现在老婆也不让我常回去,儿子吧我又经常见不上,就这以后怎么处?我和儿子还没搞好关系,这下害死我了。又搞这事?!跟儿子以后的关系怎么搞?这个齐大云也是?!还带着一个姑娘,你说我们以后关系怎么处?我娘也是!齐大云刚去不知道山里什么情况,我娘居然不告诉齐大云山里面危险,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这婆媳关系又怎么处?我就是怀疑青那时候死活不做声不愿意嫁我,十有八九是因为我娘的原因。”
小木匠听着一个劲的咯咯笑着,拴柱说的倒也是很有道理也是实话。
大洋马恨了一天也无济于事,自己也想不出其他什么主意好办法来解决这些问题,晚上一个人在自己的小灶里面烧着晚饭,吃过了一个人喝了点酒躺在床上歪着。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对付这个女人。现在自己有一点点醒悟了,如果拴柱永远不回来那就麻烦了,那自己一个人在山上,这马上稻子要熟了该怎么办?犁田打耙由谁来做?以后这么多农活谁来做?哎呀,真是当时就看着三千块钱了,没想到这么多事情还在,还要干呢?!大洋马这一下子回过味来,这笔买卖做亏了亏大发的,山里人就是老实,没有城里面人精明会算计,这笔买卖自己做亏大发了。老太太一个人歪靠在炕上,半梦半醒之间思虑了很久,以自己的智慧没办法解决。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好像是那个坏小子的声音,不由暗想,这个王八犊子?!早上不是说不回来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搞这半夜三更的时候?!看来他就是吓唬吓唬自己的,哼!齐大云?!我有儿子在手,我也怕搞不过你?他毕竟是我生养的儿子!老太太躺在炕上面听了许久,这小子开个门都拽拽隆隆忙活了半天,难道夜里面黑了看不见?开了这么久?”听了门轻轻的吱呀一声又关上了,心里冷哼,这个臭小子?!还不是回来了?
图门柱关上了门轻轻的摸进屋里,图门柱长期在黑暗中生活,就有一双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这双眼睛像狼的眼睛一样在黑夜中发着阴森森的光芒,很快发现了齐大云的箱子。一手就拧开了箱子的锁,在里面好好翻翻,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几身衣裳几床被子而已。图门柱不由得失望。图门柱和拴柱同母异父,两个人都极其酷似他的母亲大洋马。不熟悉的人猛一看两个人一模一样,图门柱要比拴柱大个十多岁,幼小时父亲早亡母亲再嫁,随着爷爷奶奶生活的,十多岁时,不幸爷爷奶奶相继去世无依无靠,自己就像一只野狗在社会上生存到处流窜,学会了溜门撬锁偷盗一些恶习。图门柱幼年时来寻过母亲,对着高家岭一带非常的熟悉,对继父不愿意抚养自己非常的生气,对母亲抛弃自己非常的怨恨,人独来独往养成了孤僻冷酷的性情。原以为齐大云家很有钱,没想到也就几身衣衫几床破被子,这玩意拿出去都卖不了几个钱。而且图门柱非常了解这地方的情况,知道这种东西拿出去卖都卖不掉,卖了又让人会发现了,图门柱是绝不会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图门柱冷酷的贴着墙听听母亲是不是睡着了?闻到了母亲还在抽烟。知道这老太太还没有睡,老太太竟然把拴柱卖掉了,那肯定得了一笔钱,不知道它藏在哪里?还得等等,等这老太太睡着了好进去看看,图们柱自己躺在炕上,终于有了一个非常好的环境呼呼大睡起来。也可能是这些天奔波劳累劳累太狠了,也可能是有了一次安卧的地方一下子睡过了,等图门柱醒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图门柱知道不能再到母亲那里去了,赶紧悄悄的溜进山林。
大洋马早早起来了。看着拴柱的房门紧锁有些疑惑,这个王八犊子兔崽子?!这么早又走了?!又不给娘做点吃的?大洋马气哼哼的捶了两下门捶了一下门锁,门锁自然脱落,大洋马觉得奇怪,这锁怎么自己掉了?大洋马知道儿子和那个媳妇不是什么好鸟,没有把门带上重新锁上,自己锁上的时候有些疑惑,自己伸手一拽锁锁居然又开了。大洋马心里纳闷极了,这是怎么了?这锁?!大洋马只好把锁又挂上重新锁上,只是大洋马知道这锁已经没有用了,一点作用都不起了!这个王八羔子!昨天晚上回来锁个门,怎么把门锁给搞坏了?大洋马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重新拽开了锁进了屋里看了看,箱子里面翻的乱糟糟的,被子还搭在箱子外面。大洋马心里愤恨极了!这个该死的娼妇齐大云?!敢不把自己当回事?抱了一床被子放到自己的炕上,重新过来把门锁又挂上。
图门柱警觉的看了看观察了一段时间,知道娘确实不在家在山上,悄悄的溜到门前用自己自制的工具悄悄的撬开了娘的锁,娘的这种锁看来比齐大云那边的锁简陋的多,一下子就被图门柱撬开了,图门柱警觉的左右看看观察了又观察,确定无人,娘还没有回来溜进了屋里悄悄的翻找着。大洋马的屋里乱糟糟的,东边放一点东西西边放一点东西,整条的烟和火柴放在炕上,一副横七竖八,还有刚从齐大云那边抱过来的一床新被子。图门柱知道娘这个人一向藏钱藏的厉害,这个藏钱的位置一定非常的奥妙。图门柱好好的扒着炕上上下下瞅了一圈没瞅到,墙上面也没有啥地方有孔洞,家里总共就这么一点大地方,又没有什么保险柜什么的?!图门柱忙着到了厢房,查看了一下锅灶周围也没有找到。这个老太太藏东西藏的可真厉害!就是找不到!但她一定有钱!不然她哪来的钱买烟买酒?可惜自己从来没有找到过。图门柱不敢在家里久留,害怕娘突然回来,这个老太太总是疑神疑鬼的,看来自己还要努力观察一下这个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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