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艾瑶在车上忽然喊我,“芮姐,你看那油箱顶上是什么?”
其时我正在车下与卜瑾一同找那个不知被卜瑾随手放到哪里的盖子,卜瑾在以自己为圆心尽量扩大范围向远处的路面望,我则是在向车底下各个角落瞅,听到艾瑶一声叫,不由得站起了身,卜瑾也不由自主地向那里望去,并立刻走向那注油油箱,我因为高度达不到,并不见那上面有什么,只好回到车上艾瑶站的地方,原来卜瑾伸手拿的正是被他遗忘的那个油箱盖。
艾瑶不过是以这种方式在帮卜瑾,他们这冷战也真是有意思,只是不知准备僵持到什么时候。
就连郁沛也着急,寻思着如何让他们之间快速解冻,后来他选了晚上在把车停在停车场后进了歌舞厅,早早地就选了与我一组,我说我不会,他向我挤眼让我配合下,还说是可以教我,其实我对跳舞唱歌一向迟钝,但为了配合郁沛的计谋,我也只好意思意思,卜瑾没得选自然是要与艾瑶配成对的了,我见他俩初走到一起开始还都倔着,动作也很别扭,眼睛都是斜视的,随着音乐响起,舞曲舞到兴头上,人们情绪激昂,有的甚至大声喊唱起来的时候,他们的头慢慢地也放正了,但眼睛不是在瞅着天花板上的灯就是瞅着地上的脚,由于舞场本身的混乱与嘈杂,不久后他们的动作就很协调了,如果有聚光灯照在他们身上,我相信他俩就会是全场的焦点了,由于我与郁沛的心思都基本上在他俩的身上,所以两个人都似应付差事般地敷衍了事地脚乱动了一气,没有节奏也没有步伐。
走出舞场已见卜瑾同艾瑶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了,只是还差勾肩搭背,看来是还差那么一点火候。
我对着郁沛,“你看,你的阴谋得逞了,可是你姐我饿了,也不犒赏一下吗?”
郁沛一声,“得嘞。”就叫住了前面两个,说是去吃点夜宵,他俩才想起傍晚时吃的饭给一场舞跳得消耗殆尽了。
不过艾瑶还是说晚上少吃点好,吃多不容易消化。
卜瑾,“你那么瘦,应该多吃点补补。”
艾瑶,“我怕变丑了,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卜瑾,“你这不指桑骂槐吗?不管你胖瘦,那都是天生丽质呢。”
艾瑶,“那又如何,不照样没人理吗?”
卜瑾轻摸了一下艾瑶的长发,“小心眼,还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啊?”
艾瑶,“我哪敢啊,只是主动示好,某人都不领情,我有点伤心罢了。”
卜瑾,“谁说的,我都在心里早领过了,只是没说出口而已,还要我如何表示啊?”
这时卜瑾已揽过艾瑶的肩,让人不由得羡慕年轻真好,爱情更美好,可以把清冷的月光当作太阳抱在胸前取暖,只要心里是热的。卜瑾还怕艾瑶冷把外套包在了艾瑶的身上,让人远远望去,以为她穿的是及地长风衣,因为卜瑾的衣料是那种很厚实的呢龙料,有很钝的垂感,再加上艾瑶穿在身上找不到腰身,所以实在不能与什么曳地长裙相提并论。
郁沛总能找到乐子,把两指放在嘴里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很长很响的怪叫声,我问他是如何做到的,他就把食指和大拇指又放在嘴里示范了一下,这动作让我眼睛不由得一下热了,如果不是郁沛已安排我们坐在一包间里,热腾腾的面前已送到每人的面前时,我怀疑我会有当众出丑拭泪的动作了。
当一个人给你只留下了回忆,那么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在触碰到相同的情景时被无限放大,我与舒畅在最后一晚相聚的时候他也是一人坐在沙发上嘴里发出这种不同于普通口哨的长鸣声,我那时可是有三分调皮地问他,“怎么弄的?”
他不说话,与郁沛做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不同的是他在把两指放进嘴里时两眼是充满柔情地看着我的,末了还轻轻地揽了一下我的肩并把一个咬了一口的类似西瓜或橙子的片儿塞进了我的口中,我其实是有很严重的洁癖的,但不知为何那时的我竟毫无知觉地就把它们嚼食了,除了当时的气氛太过暧昧,我实在是被那里暗暗的灯光眩晕了。
我附在他的耳朵上大声地,“知道刚才她问了我什么了吗?”
他儒雅地笑笑,“是什么?”
我说,“她问我是如何与你认识的?”
他问,“那你如何答的?”
“一次聚会上啊。”我说,“她还问我是干什么的。”
他又问,“那你又是如何回答的?”
我说,“什么也不干。”
他不表示赞同也没提出反对的意见,只是来之前他特意嘱咐我一定要保持低调,别让别人以为我们会怎样怎样,那时我们也忘了我们的中间应该还横着一个艾瑶的,或是艾瑶是深深驻扎在他心里的某个角落的。
其实有些事过后想想都不是自己的原意,只是当时却像受了魔力的指引而身不由己,我唯一控制住的是没有主动去拥抱他,虽然那念头在那晚的脑间闪现过不止一次,我也可以借着混乱去冲动一下,但我还是最终没有,是不是也算给我的尊严加上了那么微不足道的几分。
在离开后要下车时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去主动寻找他的手了,他那时正在替我放车门,不知那时我是不是已经预感到我们已经没有以后了,好在他意识到我在捉他的手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与我紧握了一下,其实我们有很长的一段路坐在后排的一起,他原可以趁前面的人看不见抱一下我的,可我只见他把两手反背夹在并在一起的两腿间,我心里是一直等着的,只到最后要下车时觉得没机会了,冥冥中甚至觉得我们再也没有这样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了,才不顾矜持地主动出手了的。
只是,我再也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了,虽然当时的他并没有拒绝,不知男人是不是都有着采百花而酿蜜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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