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自己的问题不大,关键在于杜三余,他可是个连树都不敢下的巢里人,别说异想体,野兽估计都没见过几次,要他直面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诡异东西,估计有些勉强,
现在后退已经不可能了,
鸠把杜三余的袖子抓住,他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发抖的幅度明显加大
“你不会有事,”鸠先给他来了支语言镇定剂:“待会儿,不管有什么东西,不要慌,保持镇定。”
“好”杜三余不知所措地点头——尽管他还没有发现什么实际上的异常,但他还是本能地感到了不安,
鸠向前走,将一路的火把点燃,前方的蠕动声越发明显,很快到了杜三余也能听清楚的地步。他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几分
鸠没有犹豫,转过了转角,
面前,是一个狭小的房间,幽暗,什么都看不清
鸠把杜三余的手电拿到自己手里,向前照亮了房间。
房间里,很空荡,而正对着入口的墙上,却有一团几乎将墙面挤满的不规则的血肉,鲜红,缓慢地如同有生命一般蠕动着。棕黑色的金属,像是齿轮,像是面包里的葡萄干一样镶嵌在血肉中
血肉、筋腱、齿轮面前这块聚合物难以说清本质,但它应该感觉到了外来者。锈迹斑斑的齿轮开始转动,绞起周围的血肉,发出了让人耳朵发痒的嘎吱声,
血腥味逸散,一根没有骨骼的肌肉向两人突兀地伸去,但又无力地“啪”的一声垂落到了地上,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肌肉伸出,竟然将整团血肉剥离了墙面,落到地上,
齿轮的旋转加快,血肉在饥肉的蠕动下一点一点地向外来者靠近。鸠这才看清楚那些肌肉竟然是手臂和腿的形状,这个巨大的肉球,竟然是由无数个被剥了皮的人,通过某种方式粘合在一起的扭曲!
杜三余早就被吓破了胆,想要夺路而出。但一扭头,却看到了几个“人”已经将甬道堵死——这些人身上满是血污,衣衫褴褛,双眼无神,四只大多弯起一个人类难以达到的弧度,一步一步地向他们靠近。
“嘎哒,嘎哒”齿轮的咬合声从杂乱无章渐渐变为诡异的协调统一。
“是齿轮教团!”鸠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这里很明显是一个齿轮教团的据点——只是这个巨大的肉球她倒是从来没见过,也许又是什么邪教仪式的产物吧。
现在的难点,不在于自保,而是怎么保下快精神崩溃的杜三余,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出去可不好交代,可现在的形式两面包夹,她也不好动手,
肉球蠕动,已经靠近了入口,那些齿轮信徒走得似乎也更快了些,没一会儿就到了面前。
形势不利,促使鸠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
鸠将已经软倒的杜三余单手拽着后领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随后猛冲两步,将他从肉球与甬道之间的空隙中扔进了肉球所在的房间里,
杜三余哭喊着滚落在了房间里,紧接着又被向他伸出的血手吓得在地上手脚并用地连连后退,
鸠如法炮制,自己也侧身闪入了房间,好在肉球的感知不怎么敏锐,还是继续向前蠕动,给鸠他们更多的准备时间。
现在,鸠就只需要应对一个方向的敌人了,
她把杜三余扶了起来,将他带到了墙角,自己正对着出口稳稳地站好
火把,熄灭,手电筒,关闭
唯一的光源,她的眼睛
鸠的右手一翻,长刀凭空出现,肉球终于反应了过来,改变方向,向房间里蠕动,后面的信徒你挤我我挤你,挤满了整个甬道,
“他们他们要进来了!”杜三余惊恐地大喊,甚至没有注意到鸠手里突然出现的武器。
“你们可真是难看,”鸠吸进了一口污浊的血腥空气,对着向她伸出肌肉的肉球砍下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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