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凡坐在火车的硬座上,窗外的风景如同时光倒流,带着他回到了那个充满记忆的故乡。火车的轰鸣声伴随着铁轨的撞击,每一声都像是敲打在他心上的重锤,让他的思绪万千。
他和母亲之间的联系,早已在多年前就断了。童年时,父亲沉迷于赌博,那段日子仿佛是他们家的噩梦。父亲鬼迷心窍,不仅把家底输得精光,还让母亲替他去借钱。讨债的人时常上门,他们凶神恶煞的面孔,这让俞小凡的童年蒙上了一层阴影。母亲终于不堪忍受,彻底离开了这个家并改嫁,从此,再也没有了联系。
后来,父亲终于醒悟,戒掉了赌博,开始每天开大货车十几个小时,辛勤工作,慢慢地还清了债务。父子二人的关系也在这段时间里渐渐好转。高考结束后,父亲得知俞小凡考得不错,能上一所好大学,高兴得做了几道硬菜,还答应趁着假期带俞小凡去大城市玩几天。然而,幸福总是短暂的,没过多久,父亲在一次夜晚拉货时,为了省几百块的过路费,选择了从小路绕行,结果连人带车翻进了山沟,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大学的学费,是俞小凡找亲戚借的。那个时候,母亲并没有出现,没有给予他任何帮助。现在,母亲去世了,又有什么事呢?俞小凡对母亲的印象早已模糊,心中对她的感情,夹杂着怨恨,也有着早早经历人世苦涩的麻木与冷漠。
火车缓缓驶入了县里的站台,俞小凡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车站。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当地公安局,虽然他一直知道母亲这些年来住在哪。到了公安局,他得知母亲肾衰竭而死,最近半年,身体状况迅速恶化。昨天已经下葬,临死前有交代遗言,有一样东西一定要交给自己。俞小凡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母亲为何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到底有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秘呢。
在填写完相关手续后,他接过警察递给自己的信封。他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封信和一个小小的锦囊。俞小凡好奇地先打开了锦囊,里面是一枚一寸大小的奇特鳞片。鳞片呈现出铜绿般的古朴光泽,上面有着复杂的纹路,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的物件。
俞小凡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这枚鳞片的来历,也不知道母亲为何要留给他这样的东西。
手中的信字迹潦草,仿佛每一笔都透露着握笔时的颤抖和无力。信中,母亲向他倾诉了多年的愧疚与无奈。提到的鳞片,是俞家祖传之物,当年俞小凡的父亲曾想将它变卖,换到钱再去赌。然而,家中的值钱的东西早已被他挥霍一空,母亲不愿看到父亲执迷不悟,将其偷偷藏起。她想将来有一天亲手将它还给儿子,却因为心中的愧疚和羞愧,始终没有勇气面对他。
如今,母亲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她希望俞小凡能够原谅自己。
俞小凡沉默了许久,他的心情复杂而沉重。他早已原谅了母亲,但多年的疏远,已经让他对母亲的感情变得淡漠,比起当年父亲的突然离世,母亲的死已经有些令他麻木。他离开了警局,踏上了回乡的路,前往老家村里。
兴田村是一个古老的小村落,岁月在这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俞小凡走在熟悉的土路上,心中却充满了迷茫。母亲在信中并没有提及鳞片的秘密,也许她也并不了解太多。他只知道,祖上曾在这片土地上显赫一时地主,家中曾有许多珍贵的老物件。但后来,地主的好日子很快走到了尽头,这些老物件要么被上缴,要么被那些曾眼红他家的农户抢走了。
俞小凡的父亲对祖上的事知之甚少,他也从未听父亲提起过。此次回乡,他希望能从爷爷辈的亲戚那里,得到一些线索,了解这枚鳞片的来历。
俞家目前家中最年长的是俞小凡的二大爷,二大爷在村里生活了一辈子,想必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祖上的消息。
俞小凡买了两斤鸡蛋,一箱牛奶,拎着进了二大爷家的院子,二大爷正在院里坐着晒太阳。见到俞小凡来了,咧着嘴,露出不知什么时候掉了门牙的牙床,起身让俞小凡赶紧进屋。
二大爷今年已经92了,除了眼花耳背,身体倒还算硬朗,俞小凡放下东西,坐了下来。简单寒暄客套了几句,就问二大爷知不知道这个玩意。
二大爷戴上了老花镜,又拿出了放大镜,眯着眼,端起鳞片仔细端详。
看了片刻说道,这东西他好像没见过,虽然当年俞小凡的老爷子在世时,家里还有不少值钱古董,但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老爷子也不提来历。当年斗地主的时候,老爷子偷偷私藏了一些值钱小玩意,说是以后给几个儿子换钱娶媳妇。这个鳞片猜测可能是留给大儿子,也就是俞小凡的爷爷。
俞小凡爷爷在世时,他也没听说过这玩意,这令他更加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俞小凡跟二大爷又聊了会,就起身告辞了。
二大爷留俞小凡吃饭再走,俞小凡说不了,一会还有一班车,得赶紧回去。
俞小凡站在村口的石碑旁,等着去城里的过路车。等了半天,也没个动静。
他百无聊赖地看起了村碑,只见上面写着:
【兴田村碑记】兴田古村,神韵悠长,董氏先民,辟土开疆。青山环抱,绿水绕庄,世代耕耘,以农为纲。岁月流转,俞氏迁入,两姓共融,和乐无疆。
他觉得有趣,这个石碑看样子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内容不知是什么时候刻下的。自己原先只知道,董氏和俞氏是村里的大姓,却不知俞氏一族原来是后来迁入的,自己不禁觉得有些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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