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只有七层高,楼体上的瓷砖有掉下来的,剩下的白色瓷砖在风吹日晒下,变成了黄色。四周的围墙破损严重,有些还掉白灰了,露出了红色的砖头。每个房间阳台前的栏杆,都生了很厚的铁锈,一眼望上去都是黑色的。密密麻麻的电线横在楼体上方,凌乱而没有规则,像个蜘蛛网。
赵婉清看着,低低地叹了口气,大概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会有一千多块的月租。既然租金便宜了,她就不能要求小区有多高档了。
“赵婉清!”身后一个女音传来。
赵婉清闻声转头,看到两张似认识又貌似不认识的脸。
她咬住下唇,稍稍地沉思了一下,才想起那两个女孩是自己的高中同学,由于曾和她们是前后桌,她对她们的印象比其他人深刻了些。
四年未见,她们的模样都没有多大的改变。上学时,她只知道她们二人家庭条件不太好,所以穿着打扮都极其普通。每次见她穿了新的衣服,戴了新的发饰,或者买了新的包,都忍不住夸赞一番。现在她们应该是工作了,穿着和打扮都极为时尚。
“真的是你!”稍高的女生道,“你不是出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刚刚回来。”她抿起樱唇,淡淡地笑笑,礼貌而又疏离。
“四年未见,你变瘦啦,不过这样更窈窕,更耐看。”稍矮的女生感叹。
“你手机号码是多少?有时间了我们可以聚一下。”稍高的女生道。
她并不想与其他人联系,父亲的事情发生后,她觉得自己到了哪里都像是个罪人般。
她勉强地一笑,推脱说,“我刚回国,还没有买国内的sim卡。”
“有邮箱吗?邮箱也可以。”稍矮的女生锲而不舍,继续追问。
她蹙了蹙柳眉,将邮箱号码告诉了他们。
“那我们上班去了,马上就要迟到了。”稍高的女生达到了目的,打算离开。
她点点头,二人谈笑着离去。
就在此时,租房老板打来电话,解释说她今天临时有事,不能带她看房子了,所以她只能向公交站走去。
两个女孩正在等公交车,赵婉清听到了他们的一番谈话。
“在高中时,她从头到脚都是名牌,那时我就起疑心了。你想她的爸爸仅是个普通的官员,若是不贪污受贿,哪里来那么多钱供她挥霍?”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还听说她住得是别墅,一套别墅多少钱啊,至少要上百万吧,这一般的官员,哪里能住得起。”
“所以说啊,她的爸爸肯定贪污受贿了,不然怎么解释得通。不过她父亲畏罪自杀了,不然我们也能知道他贪了多少钱了。”
“哎,我觉得赵婉清脑袋也是有问题,既然出国了,干嘛还回来,面对熟识的人,她就不觉得耻辱,不觉得难堪吗?”
“是呀,那些激进的人认出她来,或许还会向她头上扔鸡蛋呢!”
“哈哈哈……”,两个女孩大笑着上了车,笑声中幸灾乐祸的意味十足,夹杂着冷嘲热讽,像冰雹般直直地砸向赵婉清,让她僵立在了当场,成为了一个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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