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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下来,到了年终,周老板请来了手下钱庄里的账房先生们算这年的总账,最后结果出来后,周老板哈哈大笑着对陆兵说道:“陆大人啊,今年大丰收了,除掉各种税赋和其他支出,净利有四百万两之多,这还不算在年中购置的船只和兵工厂里的材料等等,照这个势头搞下去,不出几年,皇上的国库收入要依仗我们这边了。”
陆兵听得,却没有很高兴的样子,他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风头太劲,肯定有人眼红妒忌的,虽然自己现在是奉旨经商,跟皇上合伙做生意,但明面上那些敌手不敢对他咋样,但暗地里可就不知道了,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沈浪来了,他这次是奉旨来接收这一年的收入的,当他听说今年陆兵赚了四百万两的银子后,乐得裂开大嘴哈哈大笑了一阵,说道:
“圣上就知道陆大人会搞钱,一年能挣这么多,看来以后朝廷就不用为钱发愁了,有钱了,老百姓的日子也就好过一些了。”
“沈大人啊,这个好日子是不会太久的了,马上战事就要来临了,你还是先着手收集东瀛倭人的情报吧,我估摸着,倭军快要再次对高丽动手了,这一次可比不得上次,这次是倭人倾巢而出,拼了国本来跟我们决斗来了,需要千万小心。”陆兵摇摇头说道,过阵子,刘虎他们就要从西洋返回来了,那个大忽悠的把戏快要戳穿了,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好日子总是那么的短暂的,真是令人回味啊。
沈浪大吃一惊,心想这个陆兵莫非是神仙下凡,怎么他总是能知道先机呢?在来江南之前,他安插在东瀛的属下暗探就传来了消息,东瀛出大事了!
丰臣秀吉在等待了半年后,发现明廷丝毫没有什么钱财送来,便立即找来小西责问:
“小西,你怎么搞的,合约上签订的六十万两军费怎么到现在还没运来?”
小西急忙说道:“属下多次催促明廷使者了,那个沈大人说,由于银两巨多,需要装船海运过来,前段时间不是海上刮大风吗,他们声称要等大风过后,海况好转是会送来的。”
“小西,是不是和约有问题?你仔细看过合约内容了吗?”丰臣秀吉问道。
“属下仔仔细细的看过了好几遍了,没错,军费一项写得清清楚楚的,绝对没错!印章和签字属下也找人鉴定过了,确实是真的。想那明廷泱泱大天朝,应该不至于短缺了这区区六十万两白银吧?”小西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就好,再催促他们一下,给他们半个月期限,要是再不到的话,你带着这个合约找上门去讨要,我就不信,他们会不要面子!”丰臣秀吉点点头说道。
其实这个沈维进一回来后,那是就想办法筹措这六十万两白银,但这么多银子哪里有这么容易筹措的,忙乎了半年,他才好不容易搞到了五十万两,还差十万两是实在搞不到了,去向董大人借,显然是不行的,这个合约是自己做了手脚的,要是被董大人晓得,那自己肯定是没法活命的了。
有人建议他去向江南的陆侯爷借借,他现在可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呢,以陆侯爷的豪爽,有你的产业作为抵押,借个十万两银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沈维进刚开始是一口拒绝这个提议的,他知道,陆兵是抗倭名将,嫉恶如仇,在高丽那会儿,他就被陆兵呵斥过,这会儿要是过去借钱,那还不给轰出来啊?
但后来实在是被倭人催得紧了,这个沈维进没办法了,只得找人找到了黄安平,请黄安平带他去见一下陆兵。
黄安平不知道这个沈大人的底细,他性子又是很豪爽,乐于助人的那种,一听沈大人去过高丽,算是半个战友了,今天战友有事需要自己引见一下陆大人,那还有上面难的,于是便点点头答应,明天一起去见陆兵。
陆兵一看见此人的到来,马上心里面就已经有数了,估计此人的忽悠要被戳破了,而据沈浪提供的此人消息,他这一年来都在拼命筹措银子,听说是他要做一件很大的生意,但具体是什么生意,跟他打过交道的都声称不太清楚,反正是很神秘的。
而陆兵岂能不知道此人的底细,他筹措这么多银子的目的估计是去补上倭军的那个军费大窟窿,这家伙,为了爬上去做大官,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干出来了,真是可恨。
果然,当黄安平离开,客厅里只剩下来陆兵和沈维进两人后,沈大忽悠开始忽悠了:“陆大人啊,沈某正奉命办一件大事,需要银两六十万,经过沈某多方筹措,现已经有五十万到手,还差十万,听闻陆大人乐善好施,行侠仗义,救弱扶贫,沈某斗胆前来向陆大人商议,可否暂借于我十万白银,沈某在苏州有庭院两座,占地面积数千亩,可以用作抵押的。”
一听果然是来借钱的,陆兵心里更加鄙视这个大忽悠了:“哼,你那庭院想必也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吧,你本来就是个大忽悠,在商场上忽悠没关系,但要在官场上和圣上面前忽悠,把和约如此紧要的东西也用来忽悠,那你就死定了,谁都救不了你的了!”
陆兵本来想一口拒绝他的借钱要求,但转念一想:“可不能让他将五十万白银送给倭军,倭军此后肯定要跟大明翻脸,现在的这个银两送过去,那以后就会变成射向我们的箭矢和炮弹,这咋行,必须要阻止的,你这个大忽悠是自己作死,可怨不得我们了!”
“借钱可以,不过陆某有个小要求,不知道沈大人能否答应啊?”陆兵心生一计道。
听得借钱有戏,沈维进双眼大放光彩,急忙连连说道:“陆大人请讲,莫说一个小要求,就是十来个,沈某也是答应的。”
“陆某最近有了一项新买卖,那就是在海上走镖,凡是来往海上的客商需要押送大批金银珠宝的,都找我手下船队押送,可以说,海上的诸路海盗和其他外邦的军兵,还没有谁敢拦截我手下的船队的,买卖开张一来,还没出现过失镖的事情,就算万一失镖的话,你放心,我的钱庄会按照押运镖银的两倍来赔偿你的,收费是按照押送的价值计算的,一般是一成,沈大人跟我是同僚,又在高丽一起呆过,就给你八折,怎么样?考不考虑?”陆兵经过了一年的商场历练,此刻已经是能讨价还价,能说会道了。
“这个,这个,容沈某想想啊。”沈大忽悠愣住了,急忙说道。
“没问题,既然今天来了,那就住下来吧,明天等你回复,别不要意思,都是老熟人了!”陆兵说完就起身,朝内堂而去。
沈大忽悠被安排在附近的一家最好的客栈里落脚,他一直琢磨着陆兵说这话的意思到底是啥?当然也不敢将六十万两银子的真实用途告诉他,否则肯定完蛋。
沈大忽悠想了半天,觉得陆兵提出来的押送他的银子是个圈套,他要是在半路上动手,那他可是没地方去告状的啊,不行,宁可不借他的银子,也不要让他押送银子,太危险了,这事儿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苏州的那座庭院反正又没住,就出手吧,只要能够保住脑袋,钱财算什么啊?很快就能加倍的挣回来的。
第二天早上,沈维进早早的就来找陆兵,声称是昨晚他的一个朋友已经借给了他二十万两银子了,这批款子已经筹集到了,多谢陆大人相助,这次不好意思了,多谢款待!
“好,这样最好了,祝沈大人马到成功,不过有句话要送给沈大人,不知道你要不要听听?”陆兵心里冷笑着,但面子上还是笑嘻嘻的,问道。
“但闻其详,洗耳恭听!”沈大忽悠正要转身就走,听得陆兵说有话要送给他,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沈大人你真以为六十万两白银能够补得上你捅下来的那个窟窿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还真以为锦衣卫都是吃干饭的啊?做事情以前好好想想后果是什么,趁着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赶紧向朝廷自首,这样能保住你的家小性命,需要陆某帮助的,陆某肯定帮手,这么说这六十万两银子可以养活好几个县的老百姓了的。”陆兵紧盯着沈大忽悠的眼睛说道。
沈大忽悠的脑门子上淌下来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子,眼神忽闪着,有些犹豫,但随即咬牙道:“多谢陆大人提醒,沈某知道了,告辞!”
沈大忽悠急忙转身就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被陆兵叫来的黄安平说道:“陆大哥啊,都怪我多管闲事,竟然介绍这等人来这里,以后我可是不敢了,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朝廷要是得知了他的事情,那还不要将他抄家灭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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