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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很可怜的beta。
中等身高,偏瘦,皮肤苍白,看上去很虚弱,眼角和唇角都有一些细纹,似乎是一个经常笑的温柔男人。他穿着简单的衬衫和长裤,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瘦得一掰就折的手腕。
唇色苍白,眼睛像黑色的珍珠,固执地看着一个方向。
听人说,他是一个刚生产完的beta,攀上军区大院的a1pha,勾引得a1pha和家庭决裂,与他结婚生子,结果在beta孕期期间,a1pha遇见他的天命o,迅移情别恋,抛弃在医院生产的beta,回归家庭,并准备娶天命o。
这个beta不甘心,刚生产完没多久,天天到军区大院那条必经之路的路口蹲守,早已成为整个军区大院的笑话。
王元燿很久没来军区大院,他以前住这里,后来父母离婚,他随母亲搬出去住,每月固定一次回来父亲这里住两天。去年是大四,实习+毕业季,他忙得几乎没时间过来,只来过两次。
第一次听儿时玩伴开玩笑的说起方家长子闹出的笑话,那个方家倾心培养的长子方稷,竟然跟一个普通的beta谈恋爱。
第二次过来住,却听说方稷已经搬出方家,跟家人决裂,私自与beta结婚,还传出beta有了身孕。
儿时玩伴在烟雾缭绕的昏暗的包厢里说着玩笑话,揣测beta的床上功夫,打赌方稷的爱意能维持多久,有人赌三年,赌注是三年后最新款的车,这赌注时间最长,还有人赌一年后分手,赌注是某个oga男星。
他们推杯换盏,玩笑话一茬又一茬,中心论点却不变,那就是beta迟早会被a1pha抛弃,所有人都觉得这场生死相许的爱情只不过是a1pha年少轻狂的风流韵事。
两次听他们说起方稷和那个beta,王元燿毫无兴趣。
直到有一次,他帮母亲送她落在家里的文件,在人来人往的门口看到那从容走出来的beta,穿着白大褂,皮肤很白,嘴唇粉粉的,唇角噙着笑意,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很柔软、温良,像南方暮春拂过花苞的微风,轻轻一阵,不过分柔软、也不是疾风骤雨的迅猛,刚刚好掠过心头,然后很快离开。
beta开口,声音也是温良的,问他是不是王教授的儿子。
王教授是王元燿的院士母亲,经常带研究生,听这话,beta是他母亲的学生。
王元燿冷淡地问他叫什么。
beta说:“季常。四季如春的季,平常的常。”
他叫季常,一个仿佛活在暮春的温柔男人。
王元燿记住他的名字,但也仅止于此。
他是一个理智冷静的人,比之普通人充沛的七情六欲,王元燿的情感区域仿佛掺了水分,从小到大很难有剧烈的感情波动。
之后他再次探望母亲,远远看到季常扑到一个a1pha身上,温软的笑着,眼里的爱意浓烈得能够化成雨水淌出来。那一刻,这阵暮春的微风变成烂漫的春花,在爱人的面前尽态极妍的绽放。
只有他的爱人得以窥见,因为他只愿意在爱人面前绽放最美的一面,而王元燿是一个无意窥见他美丽风情的路人。
王元燿看到a1pha的脸,方家长子,方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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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a站在路口,面无表情,神色苍白,紧抿着唇,以一种赴死的姿态冲过去拦下汽车,倔强又骄傲地看着车里变心的爱人温柔安慰他受惊的新欢,不肯流露出明显的难过和祈求的卑微,沉默等待昔日爱人下车。
看好戏的猪朋狗友们戏谑beta像易碎的水晶,很吸引人,然后互相撺掇彼此趁人之危,安慰美人受伤的心——不是没人做过,但是都失败了。
他们又嘲笑beta故作矜持,本意不过想捞一个金龟婿实现阶级跨越,没想到动真心,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然而a1pha只不过是陪他玩一玩普通人天真愚蠢的爱情梦罢了。
beta不是例外,也不会成为例外。
他们打赌beta能纠缠多久才会死心。
方稷撑着把黑伞下车,冷漠地看着季常,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元燿看着他们,他的车抛锚了,就停在路边,没想到会看到这出戏码。
季常嘴唇动了动,声如蚊呐,王元燿透过不算大的雨幕读他的唇语,知道他说:“我是季常,你的恋人,你的妻子,我想带你回家,去看我们的孩子,他还没取名字。方稷,你说过要为他取名字的。”
方稷的神情有些松动,沉默片刻说道:“我会安排时间。”
季常以为方稷终于愿意接受他和孩子,露出虚弱而欢喜的笑容。
王元燿有些同情他,他不懂这些都是他们这类人惯用的话术,如果真有心,何必安排时间?不过是敷衍的话,希望他赶紧走罢了。
下一刻,王元燿看到季常说:“我知道你现在觉得我很陌生,但是方稷,我不会丢下你。”
方稷无动于衷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把手中的黑伞递给他:“别再淋雨了。”
季常误以为是失忆后仍自本能的关心,于是感动,心里那簇希望的火苗热烈燃烧,但这些话的潜台词是别给人添麻烦、别故意扮可怜惹人心疼,他并不心疼一个beta。
作为旁观者,王元燿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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