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了一跳,苏俨就坐在她的书案前,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搁在书脚,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一本小画册,桌子旁温着酒。
——黑夜里头看画册,秋原觉得吞了吞口水,道“小俨,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他手上的书翻开了一页,并未作答。
微弱的烛火印在他脸庞上,秋原硬着头皮,从他身边走过。
此时他才道“你出门的时候,顺便看看,蔺衾的人头在与不在?”
秋原的脚步瞬间就顿住了,他将那册画册放在一旁,并未看秋原,但是秋原觉得全身宛如针扎。
他道“你要去哪里?我跟你去!”
秋原慢慢的从胸脯里掏出一叠银票,咽了咽口水,递到他跟前,道“钱我不要了,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过我们罢!”
秋原对天发誓,这是她的人生中最诚恳的一次求人,苏俨没有说话,他伸手接过那些钱,很认真的数起来,还特意将银票上的褶皱一一捋平,很平常的动作,他做起来慢吞吞的,身板挺得直直的,倒像是在烹茶,连姿势和动作都十分的考究,手指在烛光下微微泛着莹光,唇畔鲜红欲滴,他将这叠钱轻轻的放在画册下,抬头看她,流盼多情,嘴角含笑,眉梢挑起一丝风情;端生了万种情思,却是带着难以形容的狠厉,秋原小心脏茫然而又匆忙的跳动,她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
但越发心慌,给昌国送信是她一手策划的,倘若这件事没有出,她还有把握苏俨不会杀她,但现在……
她额头冒出冷汗,很窝囊的腿开始发软,但周围只有苏俨屁股凳子下那个座椅,原本是她的。
秋原两手撑在桌子上,道“苏俨,你给我起开,我被你吓得腿软……”
“……”
苏俨连动也不动,她实在没办法,只好道“我钱都给你了,人对你也没有用了,蔺衾就是个不成器的小县令,对你不会构成威胁,你就大度一点。”
苏俨俊俏的脸蛋沉默在阴影里半天,她道“苏俨,我一早就怀疑你,自从你莫名其妙去看你所谓的师傅,再到你失踪的一年,我曾花了大价钱雇人去寻你,你要晓得,做生意的人消息最是灵通,我……我们对你,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苏俨缓缓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清澈的液体在泛着亮晶晶的光芒,他苦笑了一声,眉梢挑了一丝悲凉“所以抛弃了我?”
秋原被他气得肚子痛,一句话也不想说
一杯酒满,他道
“嗯,你说得对!你是已经没有什么用!”秋原转过头来,他将那杯酒往前轻轻一推,道“你喝了这杯酒,就滚。”
秋原一听,咳嗽了一声,仿佛看见了明天的太阳,伸手就去端,苏俨却扣着那杯酒不放,她力气哪里是他的对手,扳了半天也没能抬起来,耳边就想起他阴沉沉的声音“你倒是为了蔺衾,连死也不怕。”
他这么说,秋原也不好反驳,她自己的命肯定是珍贵的,哪里能随便为了一个人就丢了呢,但这个时候反驳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她现在是和蔺衾一个绳子上的蚂蚱,便点点头。
苏俨手暮然就松开了,酒杯里洒出一两滴。
秋原心想果然没解释是对的,他的心思越发难以捉摸,她有点庆幸自己赌对了,深怕他反悔,一口气将酒水喝得一滴不剩,命也不要似得就往门边跑,一推门,门被人锁了。
她心头一慌,道“苏俨,这门开不开!”
苏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并未看她,但声音却带着悉数的戏谑“你总是这么蠢,秋原,我说的话,我自己都不信,你竟然信了。”
“……!!!”
他端起那杯酒递给她,眉眼里荡漾着笑意,道“来,再喝了这一杯,我就放你走!”
秋原火从心起,哪里还管得上什么理智不理智,从上去揪着他领子,正要开口破骂,却看见他眼睛里的卷起一丝丝风暴,倒是像比她还要愤怒,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人就往后到,头发一痛,是他将头强行按朝他,后背抵着墙壁,他将她夹在中间,嘴唇被他一口咬住,她奋力挣扎,但很快就被他制止得动弹不得,她连音节都发不出来,嘴里就是冒出咸腻的血腥味……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很快她的手被他捏住了摁在头顶的墙壁上,他的另一只手游曳而下,很快就已经来到她的腰带上,后脑勺脱离了他魔掌,她终于得了喘息,惊叫道“苏俨,你疯了!”
苏俨埋头在她脖子里冷笑,道“秋原,我让你送走苏虎和秋成,已经是格外宽容,你不该逼我,否则,我就先杀了蔺衾!”
“你到底发了什么魔怔!你这样对我,是强~奸,是逼~迫,是欺凌妇~女,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良心?我从来就同善良搭不上边,我对你已经很耐心了,不能在多,他们我可以放走,你,想也别想!”
“这样有意思么,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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