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到楼下睡,今夜有他陪着少主,不会有事的。”五九又看了一眼内室后当先往外走去,花露一步一回头,直到出了房门。
床上的人睡得并不踏实,时而蹙眉,时而呓语。除了一脸苍白以外,就连脖颈也盖在被子下。秦衍看着瘦弱的她,心疼的无边无际。
房门关上后,他终于回过神在床边脱了外袍,又甩脱了靴子轻轻的躺了下去,将一只手臂给她枕在脑后,伸手将她揽进怀中,细细的打量着她。
未央被圈进一个温暖且熟悉的怀抱,整个人舒服的叹着气,想醒又醒不过来,哑着声音呓语:“秦衍?”
秦衍似乎瞬间被从万年冰层中融化,一滴泪落在她的额头。心头情绪奔腾不息:纵然你怀着别人的孩子又怎样,你的心只能是我的。
秦衍哑声,“若得你如此刻骨铭心,秦衍一生无求。”
未央将虚软的手臂试探着去搂抱身侧的温度,一抱之下竟然不似从前那般落空,不由软软的叹息着将自已偎了过去,紧紧的抱住。
秦衍被她的紧偎填完了过往所有的失落,心上千丝万缕的情绪化做绕指柔情,眸色深深,竟是从来不曾遇上这般温顺的她,亦从未有这般满足过。
一夜漫长,未央睡得安稳而踏实。
一夜瞬息,秦衍不错眼眸的看了她一夜,看得心动神驰;她每每一种细微情绪皆落入他的心底,再难抹去,不知不觉天已破晓。
万般不舍的轻扯她的手臂诊了脉,脉象虚得近乎触摸不到,心下微凉。
穿好衣袍,又给她掖了一回被子才狠下心出了内室。
推开门出去,也不理会门口守着的五九,径直往沈洛辰房中去。
沈洛辰和那日慕轻寒进来时一般立在窗口,神思不属。昨日的衣裳还松松的挂在身上,他竟是清减了许多。
也不回身,只淡淡的叙述道:“她由母体承载了绝情蛊,那蛊毒若一直保有处子之身倒也罢了,只是一旦破身便会激怒蛊虫,她时常因此而晕厥呕血,早晚会因伤血而亡。三个月前左擎炼了一粒落蛊丹,可以将蛊虫驱至胎内,百日后落了胎可保她一命。”
秦衍静静的听着,心里暗沉的无边无际,只恨自已不能在那些她承受痛苦的日子伴她左右。
沈洛辰收回视线,转回身,“师兄,你诊过她的脉,可是能诊出双生子来吗?”
秦衍心一惊,快速回到,“不能,完全没有迹象。”
“可是露儿说她怀的是双胎,我未见过怀胎的女子,所以请了稳婆暗中看过,说她肚子的确比正常月份要大上一些。”沈洛辰将事情说得更详细了些,“露儿有些不一样,她并不懂医术,却对一些邪门外道的东西无师自通;未央自怀孕后半点油水也沾不得,只食白粥一日还要吐上数回,露儿却有办法弄些鲜花做了饼,她才能安度至今。”
秦衍眸色暗尽,似心疼似悔悟。
停了片刻沈洛辰又接着说道,“当日左擎说过,百日之期后蛊虫会落在胎内,如落胎成功她便可以活命,再不受绝情蛊之困……”
秦衍沉吟了半晌问道,“如今可是足了百日之期?”
“是,直到近两日才有些异常。我虽可保她落胎后安然无恙,可如若她当真怀了双胎却另当别论。”沈洛辰忧虑着,“况且她还不知晓,从前我也提过此事,她只不做声,我想她是不愿意的。”
秦衍眉头打着死结,“只要她活着,孩子何时不能再生?”
“师兄,若她落了此胎,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孕了,左擎那药霸道得紧……”沈洛辰闭了闭眼,缓缓说道。
两两无语。
须臾间,室内静得连一丝风声都觉刺耳。
“我瞧她耽误不起了,尽快动手罢!”秦衍咬紧了牙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冷声说道。
沈洛辰摇晃着在椅子上坐了,“师兄,若她怀的是龙凤胎,必定一尸三命……花浔说那蛊虽然不入男体,可是落胎会崩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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