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叶林小心靠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粉衣少女和一个黑衣少年正在下棋。
绿叶娇花掩映间,江叶林看清了少女的脸,是年少的秦雨。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幽深恨意,只有是眉眼弯弯地在笑,明媚地好像早春第一支娇艳欲滴的桃花。
不用想也知道,她对面的人应该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魏英杰了。
棋过几招,一只蓝翅的蝴蝶在秦雨手上落下,又很快飞走了。秦雨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无心棋局,冲阿杰笑了一下起身去抓蝴蝶。
魏英杰跟着她,声音里是融化的爱意:“慢些,别摔倒了。”
春光正好,满园柳绿花红,秦雨奔跑间环佩叮当,发髻上的蝴蝶发簪在骄阳下展翅颤动,熠熠发光。
蝴蝶停在了江叶林肩上,秦雨却看不见她,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然后画面一转,是余晖中秦雨和阿杰在树下舞剑。
两人有来有往,你一招我一式地玩闹。
风起落叶翻飞,秦雨发丝飞扬,转身看向阿杰,眼睛亮晶晶的:“再来!”
阿杰为她披上衣袍,温柔轻哄:“落日后太凉,下次再来如何?”
“那你不许骗我。”
“好好好。”
一起读书,一起罚跪,一起逛灯会,一起在黎明前等待日出,一起在仲夏夜把酒言欢,无数画面在江叶林面前闪过,各种声音在她耳边萦绕不绝。
太多的记忆让江叶林有点头晕,她努力去分辨,在一片模糊中看见秦雨大婚当天,两队人包围了魏英杰的府邸,血流成河,流向秦雨出嫁的路。
她成婚的那个黄道吉日,所有人都想要她爱人的命。
魏英杰拼死杀出一条血路,透过敞开的大门,看到了秦雨经过的花轿。
背后万箭齐发,他强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怕秦雨听到。
魏英杰的尸体在冷风中一点点凉透,花宅锣鼓喧天地迎进了秦雨的花轿。
“一拜天地——”
“倘若生死相隔无可避免,唯愿你能晚些发现。”
“二拜高堂——”
“阿杰,我们会白首到老的,对吗?”
“夫妻对拜——”
“听说你是自愿嫁给他的,那我也就放心了。”
“礼成——送入洞房!”
“早知是这般结局,倒不如我们从未相见。”
江叶林看见秦雨走进婚房,系着红绸缎的门重重关上。
耳边还萦绕着魏英杰的叹息:“愿君常乐无忧。”
今后无人再给他新岁添酒。
秦雨掀开盖头,看到的却是心上人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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