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毅的眉宇微微挑起,眼中闪烁着一丝诧异之色,望着面前这名年轻男子,忍不住问道:“咦,尔等竟然识我?”
年轻男子微微弯腰,神态间透着些许窘迫与不安,方才不敢直视高毅的目光,待他稍稍鼓起勇气,才啧啧道:“之前在叶少与萧少的盛筵之上,曾偶遇林少一面。虽是短暂一瞥,心中难以忘怀,恭喜林少高升,更加风采卓绝!”
“原来如此……”高毅脸上露出一抹玩味之色,眼中似是流露出一丝调侃的神情,心中暗想,这小子倒是个识趣的角色。他微微一笑,压低了声调问道:“请教阁下名讳?”
“在下名叫林浪。”年轻男子抬起头,虽还有些怯意,然语气中却透出一股淡定之气。
“林浪,”高毅轻声重复,似乎在想着什么,“本家人?这小子你认识?”他指了指依旧在惊愕中的张天赐,言语间带着几分揶揄。
张天赐此刻如同木雕泥塑,脸上流露出愕然,不可思议地看着刚才那一掌还留有热度的林浪。早闻这位名门之后,一直在众人中声名显赫,只是不曾料想,今日竟在这私人菜馆之中与之相遇,竟被他当众训斥一场。
“高兄,难道你不知他是什么背景?”林浪目光一凝,似乎在提醒高毅,“张天赐乃是张家少主,家中势力不可小觑,此举可否稍显不妥?”
高毅微微一笑,风轻云淡地回答:“何妨,我们在这里吃饭,张天赐又能如何?”
“若只是个玩笑,自是无妨。”林浪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欣赏与理解,望向张天赐时,眉宇间也似闪过一丝调侃,“不过,不知张少可还在恼怒当中?”
张天赐难以自已,心中一阵恼怒,他自以为自己在这食肆中是最为显赫的存在,然而今日竟在如此腼腆面前被一个不知名的年轻人打脸,此时再也无法维持往日的风光,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中对林浪的怒气愈发滔天。
“你,你凭什么对我如此无礼!”他终于忍耐不住,怒声质问道。
“为何要我有礼?”林浪微微一笑,面露讥讽之色,“你我本无冤仇,然如同家传之训,当以身作则,君子绝不轻辱他人,而你今日之举,已然违反,言下之意,自然应有所承受。”
“可你不过是……”张天赐声音越发低沉,企图辩驳,却又无从下口。他虽然出身名门,然今日在这段小小争执之中,脸面尽失,心中更是如鲠在喉。
“呃,张少,咱们之间的确是没有瓜葛,然而一言所得,却可能成因果,亦如洪水猛兽,无法阻挡。”高毅见状,心中对林浪愈加欣赏,也在这时插嘴道,“我对于有所长辈,更加得为尊重,张少,若再纠缠,可就失了风度了。”
张天赐心中愤懑,却也无处发泄,只能闷闷不乐。不远处的侍者看见这一幕,面露为难之色,心想着这等大人物争执,自己自是不便插言,唯有默默站在一旁,静静观察事态发展。
“林少今个儿当以话语见机,不如我等共饮一杯,热络几分如何?”高毅见气氛微微紧张,乃斜眼看着张天赐,欲借酒消愁,缓和气氛。
林浪颔首,面带微笑,拱手道:“自然可行,饮误言,或许能化解这份误会。”
张天赐虽心中不愿,然面上却不得不强压怒气,亦只得附和道:“好,我愿意共饮一杯。”
待酒过三巡,几杯酒下肚,原本的尴尬似乎也渐渐被酒意冲淡,林浪与高毅之间的言谈愈发亲近,渐渐扯到了别的事情。高毅虽然心机深沉,然天性却是洒脱,立即将张天赐的怒气抛诸脑后,侃侃而谈着如今市中的风云变幻,股市的波动,以及各家势力间的争锋。
“林少,不知你对下一季的行情有何看法?”高毅开口询问,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之色。
“吾观市场,似乎渐生隐患,然则其中却也有可乘之机。”林浪颇具自信,微微一笑,言语中透着精明,“若谨慎操作,或能赚得一笔。”
“果然是高人!”高毅连连称道,二人越聊越投机,甚至不时传出一阵畅快的笑声,气氛愈加融洽。
张天赐则静静坐于一旁,内心五味杂陈,先是在怒火中烧,待酒意渐浓,忽然觉得自己竟然在这些上流社会的交谈中是如此的不入流,心中愤懑再难掩饰,心想不如早早离开这个地方。
然待起身之际,却见高毅与林浪似乎意识到了他的举动,齐齐向他投来关切的目光,余光中透出一丝惋惜与不屑。
“张兄何必如此?既然大家都在此,不如与我们共饮几杯,何以速愁?”高毅微微举杯。
“此间之事,实属误会,然不必因小事而离席。”林浪亦是微笑相劝。
张天赐犹豫片刻,最终仍是回归座位,心中虽满是不快,然与两人同席共饮,便是无奈之举。直到此时,张天赐方才明悟,原来在这场朋友之间的交锋中,他不过是一颗棋子,随意被人摆布、利用。
“罢了,今日就借此机会,消弭往日之怨。”他心中暗道,自己纵使不甘,毕竟身份在彼,少不了对方的尊重与平静。
酒过三巡,几人之间的气氛愈发轻松,曾经的对立与紧张似烟消云散,尽是欢声笑语。在这私密的空间中,三人却也逐渐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友谊。
“愿以酒入肴,助我三人共赋佳期。”高毅举杯,四目相对,酒豪之气尽显。
“君子之约,愿频频相见。”林浪亦举杯相应,微笑间似乎早已与张天赐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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