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战知道,如果自己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将很难打消他们的好奇心。对郎战而言,这是非常奇妙的一次历练。世界上当然不存在狼语一说,不过,这并不妨碍郎战能够通过卡尔发出的声音和它做出的姿态判断出它要表达的意思。准确点来讲,他和卡尔之间的交流,来自心灵,其实是跨域了物种的心灵间的对话。卡尔能了解他的意思,同样,并不是通过他的言语,而是通过他的神态和动作。
郎战想了想,答:“狼是智慧生物。如果不是受到威胁或者需要果腹,它们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我表达出了我们的善意,它们领悟到了我的善意,而且,它们的头狼知道信物的存在——就这么简单。”
茜拉显然并不满意郎战给出的这个答案,她上前两步和郎战并肩,盯着他问:“可是之前它们向你表示臣服是怎么回事?它们趴在地上摇晃着尾巴甚至露出肚皮,是表示臣服吧?《人文地理》上,我看到过!”
“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我想,应该和我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吧。我是被狼养育大的。养育我长大的那头狼,在我们那个地方应该是狼王一般的存在——”郎战并不讳言他狼孩的过去。虽然因为狼孩的经历,他小时候没少受到小伙伴的嘲笑,但一直以来,他自己却从不认为这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是被狼养大的,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狼就是我的母族。狗不嫌家贫人不嫌母丑,我有什么理由嫌弃将我养大的狼?!”这是郎战小学时候的一篇日记上的一番话。透过这句话不难发现,郎战对于养育自己长大的狼还有整个狼族是怀有感恩心理的。
电视机前,狄娥林和马西斯对视两眼,前者说:“会长,拜托,请一定帮我弄到加百列详细的资料。卡尔今天的表现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它算是我的孩子,可是它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我——别问我具体原因,我就是能感觉到,它与我并不亲热,哪怕我才算是它真正的母亲!”
马西斯的关注点在另一个方向,他说:“那头狼崽,应该是卡尔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它现在唯一的孩子吧?”
“是的。”
“卡尔虽然不是世界上第一头克隆狼,但却是第一头能够生产后代的克隆狼,这个狼崽——”
“狼崽并不重要。卡尔能够成长成现在的样子,克隆技术并不是关键。哦,请您原谅我,我现在非常激动——我觉得,加百列身上一定隐藏着我探索已久的秘密……”
狼堡之行以这种方式结束,郎战也始料未及。白色的狼崽对它并不抗拒,被他抱在怀中后,很快便进入梦乡。看着这只和刚出生的小狗一般大的狼崽,郎战忽然察觉到了一个问题——它断奶了吗?
“嘿!加百列,”白毛忽然在身后喊他。
他转头看了白毛一眼。
白毛紧走两步和他并肩而行,然后目光落在他怀中的狼崽身上,问:“这个小东西你准备怎么解决?”
“解决?”郎战用奇怪的语气问。
白毛瞪大眼睛,故意装出满满的惊诧,问:“难道你准备将它带回去?这里是魔鬼岛,我们会面临很多危险——”
没等他说完,郎战明白了他的意思。狼崽诚然是一个累赘,可是,卡尔执意要将它塞给自己,郎战既然当时没有回绝,接下来他便不可能放弃。他想了想,认真的问白毛:“白毛,你信任我吗?”
白毛点头。
郎战停下脚步看着他:“卡尔和你一样,它也绝对的信任我。”
“卡尔?”白毛一愣。
“就是那头狼王,它告诉我它叫卡尔!”
“兄弟,它是狼!”白毛头大了,他忽然觉得郎战好像还没从魔怔的状态中完全清醒过来。
郎战:“是。它是狼,但它并不仅仅是一头狼。”
白毛:“……”然后他想起什么,问:“你能听懂它的话?你不是说狼没有语言吗?”
“感觉!”
“我~艹!去他~妈~的感觉!加百列——”
“白毛,相信我,我觉得,它会成为我们很好的伙伴!”
“我去!不是,一头狼怎么会有名字?”白毛此时已经凌~乱了,所以说出来的话毫无头绪。
而他这不走心的话落在郎战耳中,郎战不禁一愣:是啊?狼知道给自己起名字吗?可是刚刚它的意思,明明是告诉自己人们都叫它卡尔。他这么一想,“人们”这个词语浮现脑海,他一省,抬头看看天,若有所思起来。
郎战并没有对白毛他们说实话。因为真~相太匪夷所思了,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真不知道狼有没有自己的语言,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他真的听懂了卡尔的话,知道它叫卡尔。
而且,他已经确定有什么在监视着他们。于是,很自然的,他联想到,难道说卡尔也属于人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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