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逢春和姜筠投入到造人大业时,嫁到承恩侯府的姜箩终于生了,未如孟氏烧香祷告的结果,姜箩生的是一个女儿,喜讯传回姜府后,孟氏不免有些失望,姚氏劝道:“阿箩母女平安最重要,先开花再结果,也是常有的事,只要阿箩身体健康,她还这么年轻,不愁没有哥儿的。”
孟氏也知道这个理,她自己就是先生了阿箩,后头才生的筑哥儿,只不过,阿箩嫁的是侯府世孙,事关继承爵位之事,女儿当然是一举得男最好,然而,事已至此,她除了接受这个现实,也别无它法,她又没有把外孙女再塞回女儿肚子重造的本领。
逢春心中微凉,姜箩还是长公主的亲孙女呢,头胎没生到儿子,孟氏就担心成这样。
夜灯盈盈,逢春支着下巴出神,其实,自打出了新年之后,已有不少人悄问逢春有消息了没,回娘家时,家里的祖母伯母问,与成婚的姐妹叙话时,她们也会关问几句,大伙儿的意思无非是,你嫁的门户太高,若是不早早生儿子,日子恐会不好过,逢春心中略忧郁,最近背后的议论声,也确实多了不少。
净房那边水声哗哗,是姜筠夜读完后在沐浴,不多久,姜筠披着一层单衣出来,伸指弹一下逢春的鼻尖,含笑低问:“想什么呢。”
逢春幽幽地抬起眼睛,嘟着嘴巴道:“想儿子。”
姜筠忍不住扑哧一声,把歪在桌边的逢春横抱回房,送逢春躺在床里,姜筠也在外头躺下,已是夏天,厚软的棉被早收了起来,床里只搁着两床极软的薄被,逢春等了半天,也没见姜筠过来亲昵,不由伸脚挠挠他的小腿肚,昏暗的纱帐之内,姜筠伸手去捏逢春的鼻子:“不好好睡觉,闹什么呢你。”
逢春翻身滚到姜筠身上,闷声道:“我想生儿子嘛。”这些天日子正好,得充分利用起来。
姜筠头皮略有些发毛,语气微微无奈道:“都已连着好几日了,今晚歇歇吧你。”逢春不干,趴在姜筠身上撅嘴道,“你不勤快些,我怎么生孩子嘛,我不累,莫非二爷累了?”姜筠动手拍一记逢春的屁股,笑嗔道,“谁说我累了,我不是想让你歇一晚嘛,你要是真想……”不待姜筠说完,逢春已连连点头道,“我想的,我想的。”姜筠动手去脱逢春薄薄的中衣,低声笑道,“最近脸皮倒是厚了好些。”
外头值夜的丫鬟,听到屋里又响起缠绵的声响,忍不住面面相觑,晴雪忍着发烫的脸颊,吩咐一旁的彩霞:“去小厨那里,再吩咐准备热水。”彩霞应声而去后,房外便只留了晴雪和小鸽两个,小鸽悄声和晴雪咬耳朵,“晴雪姐姐,咱们二奶奶应该很快就能有喜了吧。”屋里最近两个月的动静,比之前频繁多了。
晴雪低声道:“早些有喜才好呢。”二奶奶去年三月进门,如今都是五月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府里偷嚼舌根的人越来越多,她心里也替主子暗暗着急。
次一日,正是姜箩长女的洗三礼,清晨,逢春与姜筠贴着脸醒来,姜筠身心俱是满足甜蜜,温声含笑道:“欲速则不达,孩子的事,我们可以慢慢来,今晚可不陪你闹了。”逢春慢慢竖起三根手指头,语气柔柔道,“再陪我三天吧。”要是运气好,下个月就能见分晓,若是运气差,只能下个月继续努力再战咯。
姜筠微瞪眼珠子,逢春却搂住姜筠的颈子,一脸揶揄的笑问:“二爷不是不喜欢当和尚么?”姜筠抱着怀里的小媳妇,叹气道,“逢春,你这是要变成勾魂的妖精啊。”伸手去扯逢春的脸皮,哼哼笑道,“这会儿你怎么不说纵欲伤身了。”逢春忽闪忽闪眼睛,笑问,“二爷,我要是有了孩子,可不能再服侍你了,你是不是得做好久的和尚?”姜筠苦着脸点点头,随即又保证道,“我不会破戒,你安心便是。”逢春笑着啵了一口姜筠,“起身吧,我今天还要去薛家,午饭不在家里用,二爷要是嫌一人吃饭闷,可找阿箬一起。”
通常要外出进香、赴宴之时,逢春不用去明萱堂请安,吃过早饭之后,直接去找姜夫人汇合就成,今日的出行人员,只有姚氏、孟氏、韩氏和逢春,四人分成两车而坐,奔往承恩侯府薛家,到了姜箩的屋中,只见红艳艳的襁褓里,裹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眉眼之间颇有些姜箩的影子,来客皆说,小丫头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姜箩生了女儿,不提孟氏有些失望,姜箩婆婆也是心里遗憾,不过,今天是喜庆的日子,均不好表现出来,都是一脸喜笑颜开的模样,反正姜箩生产过程顺利,以后还可以再生。
吴氏作为姜箩的堂嫂,今日自也来了,逢春瞅到她眼里的羡慕,心中没来由的一酸,丈夫身体病弱,她再健康又有什么用。
洗三礼只邀近亲来聚,之后的满月酒、周岁礼才会大办,众人用过午宴,不多久,就各自散了。
逢春缠着姜筠又造了三天孩子,之后就是很单纯的睡觉了,时光一晃而过,转眼就进了六月,逢春的经期稳定后,姜筠也记得她的不便日,待意识超期五天后,姜筠下意识去瞄逢春的肚子,逢春摸摸平坦无坡的小腹,不太确定的说:“许是……有了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再等等看吧。”
姜筠脑子有点懵懵的:他这是……快要当爹了么?
逢春瞧不得姜筠犯傻的模样,拿胳膊肘捣捣他的肚子,薄嗔道:“别瞧了,要是回头没有……”姜筠从后头圈抱住逢春,难以描述的喜悦之情,从心底一点点蔓延出来,直至充满整个胸腔,“一准儿是有了。”其实,逢春觉得中标的几率应该极高,但话不能说的太满,半扭过身去,逢春声音轻柔道,“你又不是大夫,说的不算。”
姜筠揽着逢春,眼睛放光道:“不,我有感觉的……对,现在就请大夫来看。”逢春无语地扯住姜筠,略没好气道,“你现在请什么大夫啊,别闹了笑话,等日子再长些吧。”姜筠镇定下来之后,忙道,“哦,对了,毽子以后不许踢了,冰镇的水果也不许再吃,哎,我一会儿还是问问娘去吧……”
逢春戳一下姜筠的额头,道:“别去,都和你说了,现在还是没影的事,别到处嚷嚷。”
自意识到逢春可能揣上宝宝后,姜筠晚上睡觉别提多老实了,一天天日子等过去,姜筠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待到六月中旬时,姜筠忍不住心底的荡漾喜悦,给姜夫人老实的说了,姜夫人是过来人,约摸逢春应该是有了,不过算算日子,迹象应该还浅,大夫不一定能瞧的出来,便说多等几日后再请太医来瞧。
六月陶家亦有喜事,十九那日,是逢环出嫁的日子,逢春原本打算回去的,不过,被姜筠拦下了,理由相当充分确凿:“我已问过娘了,娘说头三个月胎最不稳,要好好静卧养着,你虽还没经太医确诊,但肯定是*不离十了,就别坐车来回颠簸了,你在家待着,我替你回一趟。”
逢春揉了揉肚子,应道:“嗯,也好。”姜夫人已与她说过,到六月底时再请太医来号脉,不过,这些日子的饮食作息,都要按照养胎孕妇的标准来,素日的早晨请安,已提前给她免了。
大暑夏的,姜筠也不嫌热,硬是把逢春拘在怀里搂着腻着。
十九那日,姜筠带着逢春备下的贺礼,去定国公府喝喜酒,逢环的夫婿是姑家表哥,属于亲上加亲的类别,又因逢环是庶房中的庶出,婚礼派头自比不得别的姐妹,陶家这边邀请的客人,以自家姻亲为多。
高氏被禁足了半年,上个月才能出庆馨堂的门。
陶家姑娘的几位姑爷,除韩越未来之外,其余四个均来捧场,别的都是成双成对,就姜筠是独身前去,陶老夫人坐在花厅上首,笑问自家的五姑爷:“佑安,春丫头怎么没回来?”
姜筠一幅温文尔雅的态度:“她近来身子有些不适,正在屋子里养着,不方便出来。”
陶老夫人瞅着眉眼带笑的姜筠,心头立时一亮,要是逢春生病不适,这位五姑爷肯定不会满脸喜气,想来逢春的不适,只有怀上孩子时的不适了,陶老夫人一脸灿笑如菊道:“那叫她好好养着,这么大热的暑天,是不好随便走动。”
曹氏心明眼亮,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至于喜讯为何没传来自家,肯定是月份尚浅,还不到公开的时机,便也随着陶老夫人的话,嘱咐几句好好休养的话,施氏随大流的附和几句,高氏身为逢春的嫡母,哪怕心里快被气吐血,脸上还得摆出一幅慈悲的温柔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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