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强攻乡公所得手,小五点和众手下都担心八路军会有后援赶到,在提心吊胆中备战值守整整一夜,结果乡里乡外都风平浪静,众人提着的心逐渐放松下来。看着战事渐远,疲惫不堪的众匪心里也都逐渐松懈下来,又是一个白天过去,依然太平无事,小五点传令下来,留下一半人手值守,其他人可以回到乡公所休息,众人轮番休养,以保持足够旺盛的战斗力。
疤脸眼巴巴看着一众土匪都兴高采烈的回到了村里,知道小五点已经放话,这些人可以趁着夜色为所欲为。疤脸对姐夫腹诽起来,这样的苦差事不让别人去做,却偏偏要为难自己,根本不念妻舅之情,还不如小五点对自己的弟兄们好,疤脸忍不住狠狠的骂了几句娘。
疤脸和二麻子在每个进出村的路口都巡视了一圈,并没现什么异常情况,二人放下心来。眼看着夜色已深,寒冷更盛,疤脸揉了把冻的通红的下巴,努力缩着脖子往羊皮袄的领子里钻去。疤脸知道这样的天气在外边冻一夜,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让二麻子跑回村里找些牛粪来,二人准备躲进树林子里点火驱寒。
过不多时,二麻子马背上驮着一筐牛粪返了回来,二人来到树林子里,找到一块周围树木比较密集的地方,打扫开一片空地,将牛粪倒在地上点燃,二人又去找来几根枯树根,放在牛粪上引燃,一小堆篝火就这样燃烧起来。
冰冷的寒夜,被这堆热力四射的火焰给燃出一个洞来,通红的火苗,裹挟着饱含牛粪气息的热浪扑向二人的面颊。二人不由张开僵硬的双手,伸到火堆前揉搓起来,没过多久,二人冻透的身体开始活泛起来,倍感舒坦。
二麻子看着面前的火苗,有些担心地说道:“小五点三令五申不让暗哨暴露踪迹,咱们在林子里点火会不会被人给现了?”
疤脸大咧咧地说道:“眼看就过年了,谁他妈有事没事大半夜的往乡里跑,再说了,这周围都是咱们的人,等有人冲着这火光过来,早就被咱们的人现了,你不用担心,只管烤火就是。”
二麻子说道:“你说的也是,咱藏在林子里,外边人也不容易现。”
二麻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瓶草原白,笑嘻嘻地说道:“你看这是什么好东西?”说着举起酒瓶在疤脸面前摇晃起来。
疤脸看二麻子居然搞来了一瓶酒,顿时双眼放光。伸手从二麻子手里抢过,一把将瓶口的木塞拔掉,仰起脖子,就是一大口。
一口烈酒下肚,五脏六腑都跟着燃烧起来,疤脸张嘴吐出一团白气,满脸的惬意,感觉浑身通透。
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砸吧着嘴,满脸的享受。几口酒下肚,二人逐渐兴奋起来,开始用男人酒后永恒的话题做起了下酒菜。
疤脸很快就讲到了自己半路上截停新婚小夫妻,逼着小妇人在勒勒车上求欢的事,疤脸直说得双眼放光,唾沫横飞,恨不得再把女子抓到面前淫乐一番。
二麻子早听得心神荡漾,满脸艳羡,不停地抓耳挠腮,感叹自己没机会遇上这样的好事。
疤脸更是得意地说道:“我这是奉命作乐,没有我去设下圈套,赵乡长一行怎么会进入咱们的包围圈,被咱们一举歼灭,咱们又如何才能占了乡公所?我可是立了大功一件。”已有三分醉意的疤脸向二麻子吹嘘着自己的功绩。
二麻子沮丧地说道:“快活的事你他妈都自己去干了,受罪的时候想起我了,这大冷的天我还得陪着你巡夜,你看看人家小五点的人都回去享受去了,说是今天晚上娘们随便睡,值钱的东西随便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咱们?”
疤脸说道:“咱兄弟也不用那么实在,在这里死守,等喝完这点酒,这堆火烧得差不多的时候,咱们也乘着兴头回村里去乐呵乐呵,村头卖豆腐的那个小媳妇,前凸后翘,早他妈看着眼馋了,就是一直没机会下手,这下好了,趁着小五点的人去作乐,咱们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找上门去开心一下。”疤脸愈兴奋起来,眼里闪着邪恶的光。
午夜时分,地上的火焰逐渐黯淡下来,已经见底的酒瓶被二人扔到了地上。斜靠在树干上的二人已是满脸通红,双眼涩,昏昏欲睡。二麻子含混地问道:“咱们还回不回村里找娘们?”
疤脸说道:“找啊,怎么不找,现在就他妈回去。”说完扶着树干,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二麻子激动地说道:“好,现在就走,我去牵马。”说完起身向着拴马的大树走去。
疤脸看二麻子去牵马,嘴里哼着讨吃调,将老棉裤上的腰带解下,对着树干嘘嘘起来。
突然,听得黑暗里传来“嘭”的一声响,接着就听到二麻子一声猛哼,便再没了声息。
疤脸打个冷颤,右手快晃动几下,甩去几滴未尽的尿液,大声问道:“二麻子,怎么了?是不是滑倒了?看着点脚底。”
二麻子那边没有一点动静,疤脸有些吃惊,又连喊两声,依然没有回声,疤脸知道情况不妙,也顾不上再抖落几下残存的尿液,一把抓起,塞进裤子,草草系上腰带,就去摸腰后的手枪。
可惜为时已晚,疤脸的手刚伸到腰间,就感觉身后一阵冷风袭来,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匕已经抵在了自己的喉下,刀刃冰凉刺骨,紧贴皮肉。
疤脸心中一凉,酒已醒了大半,一边扭头一边惊恐地问道:“谁?你想干什么?”
只听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别动,不要大呼小叫,小心我割断你的喉管。”
一阵剧痛从疤脸脖子上传来,刚才疤脸扭动脖子,对方已经毫不留情地割破了他的皮肉,鲜血顺着刀刃流下,疤脸再不敢乱动分毫。小声哀告道:“大爷手下留情。”
身后的人把疤脸腰上别着的手枪取下,冷笑一声说道:“现在知道央求手下留情了?你早干什么去了?我可从来没见你手下留情过。”
说话的声音虽然不是很熟悉,可是绝不陌生,这个低沉的声音一定在哪里听到过,疤脸在情急之下,一时想不起来。
疤脸身后之人正是马平。曹旋一行从山坳出来后,便一路来到了黄崖湾。接近黄崖湾后,曹旋并没有急于进入村里,而是在暗中侦查乡里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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