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梅根心里想,“真的是他……”
梅根很惊讶自己一开始没认出他。她猜想可能是因为他脸的左侧缺了一大块。他的脸颊似乎被撕掉了,鲜血顺着脖子流下来。他的嘴唇末端也缺了,露出了牙齿和牙龈。他的肩膀和脖子上似乎还有几处割伤。很明显,他的死很惨烈。
现在他在这里,变成了不死者。根据梅根的说法,这种命运比死亡还要糟糕。
看到亚当这个样子,她感到很伤心。她不太了解他。事实上,她和他的父母和姐姐交往更多。但有一件事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和雷是好朋友。他们认识多年了。看到亚当这个样子,他可能很难受。
她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安慰他,“嘿,你还好吗?”她低声对他说道。
她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但她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什么。
“我——我只是需要一秒钟,”他低声回答道。
梅根明白他需要一些空间。她将手臂放在他的肩上,默默地站在他身边。她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感到后悔吗?他责怪自己没能救他的朋友吗?在这种时候,你的思想就是你自己最大的敌人。它会让你想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只会让这种情况更难忍受。梅根非常清楚那种感觉。
雷开始出乎意料地行动起来。
他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突然转身离开门口,再次走下楼梯。
梅根紧随其后。
在这种情况下,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恰当的言语来安慰。
她想知道,“如果一个朋友变成了怪物,你会说什么呢?”
她希望自己在共情方面能做得更好。但事情不仅仅如此。他们有时钟在手。他们的任务非常依赖时间。他们到达地下室的时间越长,那里就越有可能挤满了不死族。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做其他事情。雷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走得那么快。
他们在五楼看到的下一批死士,大约有三人站在走廊上,正当他们准备继续走下楼梯时,却听见同一层楼的一间公寓里传来一声尖叫,一瞬间,站在另一边的死士们全都朝声音来源处冲去。
随后又传来更多尖叫声。这次有多个声音。其中一个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梅根紧闭双眼,不去想象他们悲惨的命运。
“莫莫,”雷叫道。他不知为何就比她低了整整一层楼。
“我来了,”她说道,然后跟了上去。
在最后几层楼,他们的步伐明显放慢了下来。经过长时间的下行,他们都很累了。他们俩都不习惯这种程度的体力消耗,尤其是考虑到他们过去两年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说他们状态不佳是轻描淡写。他们俩走下最后一段楼梯时,气喘吁吁。
当他们终于走到楼梯底部时,他们异口同声地松了一口气,靠在墙上,享受当之无愧的休息。
“我的腿疼死了,”梅根抱怨道。
“这总比被那些东西杀死要好……”雷说道。
“一点也不好笑。”
“是的,我知道。”他抱歉地说道,“我状态不是很好。”
梅根花了几秒钟才平复呼吸。她看了看雷,雷的神情明显有些郁闷。她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但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雷,”她开口道,“你想谈谈吗?关于……亚当?”
“不,”他回答道,“至少现在不行。直到我们知道我们是安全的。”
梅根理解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终于到了。地下室……”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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