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往东两千里才出后唐入东吴境内,而清风书院在东临渤海的蓬莱州,还需再行一千五百里。全程三千五百里,途经六州十三县,路途遥远,需两月时间才能到达。
一路上吕飞与孙香月唇枪舌剑,斗得不亦乐乎。青青和沈从文也不劝说,都乐得在一旁吃瓜看戏,一行人倒是好不热闹。只是苦了孙香月,十次有九次都是她败下阵来,牙都快咬碎了。她暗暗发誓,等到东吴境内一定要吕飞好看,好好出一出这憋了一路的恶气。
从渭城出发已经一个月了,离东吴边境已经不远。这日吕飞他们一行进入宏田县境。一路行来,发现这宏田县比前面所经的各州各县要贫瘠很多。房屋破败、粮田杂乱,十几年前的战争痕迹清晰可见。民众大多面黄肌瘦,乞丐、流浪汉随处都是。沈从文看在眼中暗自叹息,他是读书人,看到百姓流离失所,虽不在东吴仍是难免悲天悯人。孙香月、吕飞也是看得皱眉,连斗嘴的心情都没了。青青看着路边的乞丐更是眼中含泪,她也做过乞丐深知其中的苦楚。一路走去,向来只进不出的她,竟把身边的现银钱币都施舍给了一些老弱妇孺。沈从文看在眼里对青青的善良也是暗暗赞许。
前方来到一座小镇,名为白塔镇,因镇外有一座白塔寺而得名。正值晌午,吕飞他们也赶了半日路程,腹中饥饿。见到前面有一面铺,吕飞当即说道:“吃个饭呗,吃个饭再走。”
“就知道吃,饿死鬼投胎吧。”孙香月撇嘴嘀咕道。
“少爷,我可没钱了。”青青也嘀咕。包袱里的银票她是打死也不会拿出来的。
“我请,我请,少爷我请。”吕飞豪气的说道。
“好呢。”青青立刻欢呼雀跃的跑去擦拭桌椅“少爷,你坐。”
“他算哪门子的少爷?小鬼一个。”孙香月最恨吕飞以少爷自居。
“呃——那个、那个、孙大姐,你要面吗?”吕飞回击。
“你——哼——!”孙香月磨牙。在吕飞面前年纪是她的硬伤。
沈从文在一旁和掌柜聊了起来,知道了一些事情。洪田县这几年可谓相当不顺,两年瘟疫后又是一年蝗灾,蝗灾刚完又遇大旱,搞得民不聊生。
“难道县衙没有上报,朝廷没有赈灾吗?”沈从文问道。
“据说朝廷是有赈灾钱粮拨出的,但县衙只是象征性的施了几次粥就再没了下文,我们草根百姓哪里敢问。”掌柜的苦笑摇头。“县里的县令叫陶瑞,据说是前几年花钱捐的一个正七品,这上任没多久,捐的钱财还没捞回来就闹了灾,哪里会管百姓的死活。”掌柜见沈从文面善,小声发了发牢骚。沈从文虽不是唐人,但又不忍见百姓受苦。听闻此事后终究还是想管上一管。
“你们吃完面后继续赶路,我去县城里走一趟随后就赶来。”沈从文对吕飞他们说道。
“师秦,我也要去。”孙香月说道。
“我们读书人讲的是个理,你性子太过暴躁不宜讲理。”沈从文摇头拒绝了,说完他便向县城赶去。
吕飞他们继续吃面,吃到一半时,铺外来了三骑,下马在离吕飞他们比较远的一桌坐下,点了三碗面也吃了起来。
“这次的货够了没有?”其中一个人问另外两人。
“老大,这几天兄弟几个腿都跑细了,也没有找到几个好的。现在不好找呀,这都半个月了这批还差八个。”另一人回答道。
“那边那俩不错,等会拿了凑个数。”一人斜眼瞄向孙香月和青青。
他们以为只是几个寻常少年,哪里想到一切都被吕飞听到了耳中。他默不作声,心中却乐开了花。学武以来,他还未真正同人交过手。上次去渭城时本有机会,却差点憋出内伤,这次终于可以在青青面前威风一次了。他心中想着嘴里都忍不住偷笑出声了。
“笑什么笑,又想打什么鬼主意。快去付账。”孙香月见他捂嘴偷笑,训斥道。
“好的,孙大姐。”吕飞答应。
孙香月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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