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焦触、张南乃河北地界上的两条野狗,道行也自不低,都在通明前期。
后见袁绍乃天人临凡,便降了袁绍,岂知后来袁绍将四州分给三子一甥,二人便被划为幽州袁熙帐下。这野狗最是无情,且又最是勇猛,其未成道时,曾值大旱之年,食不裹腹,正遇上群豹捕食,总有七八条野豹之多。眼见群豹将那野鹿围捕在地正要吃食,这两条野狗扑将上去,左冲右突,直吓得那七八条豹子四散奔逃,直待这两只野狗饱食之后,方自散去,那群豹子才敢进食。
妖兽多信奉优胜劣汰之道,未曾教化则更甚,焦触、张南成道未久,便执乱世,来修功德,自是未受教化,哪有什么忠君护主之心?眼看袁氏落败,闻太师归天,两厢一商议便自投了曹操。二人又恐曹操手下猛将如云自己不得重用,便串联附近州县共同投降。当时欲降者甚多,眼下河北人才凋零,善战多谋者多在官渡一战被屠戮待尽,众人便推举焦触为幽州刺史。
曹操闻言大喜,当即封二人为列侯,并承认了焦触的幽州刺史之职。
曹操坐稳平原,曹洪进言道:
“丞相,如今南皮方平,袁氏余党甚多,须得杀鸡儆猴。”
曹操闻言颇为心动,徐晃哪不知曹洪的意思,进言道:
“丞相,南皮方破,河北军民怨心颇重,须当安稳人心为上,不宜再添仇怨。”
曹洪闻言斜眼看了一眼徐晃,他却看不破那徐晃。这也难怪,徐晃是占了人家肉身,非是转世投胎,曹洪道行微末自是看不破,更何况他虽是曹姓,但那龙须虎与夏侯渊那恶犬私交甚好,夏侯渊又极受曹操喜爱,当下不再言语。
却见曹操面色一沉,不理徐晃道:
“子廉所言甚是,我与袁氏仇怨已久,不已铁血手腕,如何服众?人来,将袁谭首级割下,悬挂在城门之上,如有敢为其哭丧者,杀!”
徐晃皱皱眉头只得退下,龙须虎毕竟不是傻子,眼下丞相不喜欢自己,自己哪能看不出来,知道纵使再言也是无益,只求尽心便好。
当下,早有人上前割了袁谭首级,悬于城门之上示警。
次日,便有黑山贼张燕引十万众来降。原来,当年公孙瓒欲联合张燕共破袁绍,虽未成事,但张燕自此便无宁日。平定公孙瓒后,袁谭屡次兴兵镇压黑山军,只因其势大,才未将其彻底清剿。但几次攻打黑山军,也打的张燕甚是疲惫,终无力再战,只能保持寸土,借地势与袁绍部周旋,这才得以保全,几乎可以说是无力反击。
后来袁绍与曹操决战官渡,袁绍兵败,但袁氏势力仍在,张燕仍是无力反击,直至今日。眼下张燕得知袁谭已死,见曹操势大,像极了那真命天子,便来投降曹操,辅佐曹操。曹操生势更盛,不禁大喜,封其为平北将军。
平了袁谭,只余幽州袁熙、袁尚和并州高干,幽州无数郡县已然叛降,已无力反抗,但并州高干,拒壶关险要之地,易守难攻,实为大患。
当即曹操召来郭嘉商议,郭嘉道:
“现下幽州势弱,可差降将焦触、张南等一并攻打。并州高干手段颇高,若想歼灭,怕还需以主力歼之,嗯……张燕与袁氏仇怨深重,可令张燕与焦触、张南等共灭高干。既可试探诸侯诚心,又可保存实力。”
曹操点头称是,遂派焦触、张南、吕旷、吕翔、马延、张顗一众袁氏降将,各引本部兵马,分三路进攻幽州;另一面,差李典、乐进并张燕共破高干。
且说幽州,幽州刺史袁熙本是一凡人,其气运全靠其夫甄氏。袁熙自与甄氏一别,便是气数将近,福泽至顶,只是他却浑然不知,自己的命道如此,哪能抵得?果然,甄氏被曹丕霸占后,一时间叛声四面响起。
袁尚在袁熙的幽州见此情境也很郁闷,自己刚来幽州不久,不想幽州叛声四起,自己都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瘟神附体,更何况别人?每天袁尚只觉得袁熙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哀怨,还好袁尚脸皮够厚,更何况眼下自己也实在无处可去,只好暂栖于此。不曾想,近日风闻幽州叛军数万大军来攻打幽州,袁熙闻得讯息不由呆坐在椅上良久无语,袁尚叹息道:
“二哥,贼兵势大,咱们诚难抵挡,辽西乌桓与父亲颇有深交,不若咱们引兵去投乌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日或有咱们东山在起之日。”
袁熙抬起头用他惯有的幽怨眼神,无比幽怨地看了眼袁尚,叹息道:
“唉,也只有如此了。”
兄弟俩商量既毕,便星夜弃城引军去辽西投乌桓。
幽州既没了袁熙,叛军自然是长驱直入,焦触又将幽州大小官员一并邀至府中,与幽州众官,歃血为盟,共同商议叛袁降曹之事。眼下袁熙投了乌桓,正是群龙无首,谁人敢不服焦触?但见焦触坐主席位道:
“诸位都知道曹丞相乃当世英雄,现下,我已送上降书,诸位亦要与我共同进退,若有不尊我者……”
焦触拿眼光遍寻诸将,诸将不敢直视,纷纷低下头,焦触方才冷冷道:
“斩!”
只听的门外铡刀开起,刀鸣声声声入耳,不由震得众将倒吸了一口冷气,面面相觑。谁都不曾想到,焦触竟如此狠辣,若有人不从,恐怕当场就要见血。
焦触一搭眼色,早有人端出一个托盘,但见托盘上放着一支短匕一只盛水的碗,焦触站起身来,看了看众将道:
“我与诸将皆是兄弟,今日愿与诸将歃血为盟,共图富贵!”
说罢,执起短匕朝指尖一滑,一滴深红色血液滴入碗中,血花眨眼间便在水中化去,散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焦触放下短匕,示意从人将托盘呈给诸将,诸将不敢违逆,纷纷割破指尖歃血为盟。焦触不由连连点头,看看便至最后一人,这人乃是一凡夫,官至别驾,姓韩名衍,此人乃是一儒生,最重忠义之道。拿起刀,犹豫良久,忽掷刀在地道:
“我受袁公父子厚恩,今日,主公身陨,二位公子败亡,我智不能相救,勇不能赴死,已是有损忠义之道,若北面示曹,韩衍有何面目做人?”
说罢放下匕首道:
“某誓不降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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