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斑斓而又虚幻无比的空间之中,戴着半哭半笑面具的‘诡面’又一次套上了他那身破烂的灰袍。这里是属于他的‘梦界’,在夺取了拉特的身体并成功达到‘体’级后,这里已经完全可以算是一个独属于他的小型宇宙。
但就在刚刚,他居然失去了对这个宇宙的绝对控制权,他的真实灵魂被从那具来之不易的身体中抽离,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且无法脱离这‘梦界’返回。
“你……你还没死透吗,拉特科伦多!”在经历了多次尝试无果后,诡面终于难以忍耐情绪,扯着嗓子向色彩斑斓的天空怒吼起来。
不过这无能狂怒般的叫喊还真得到了回应,不多时,拉特的声音回荡在了‘梦界’中。
“露出本来面目了啊诡面,现在不称呼‘科伦多先生’了吗?”
“死人就好好呆在地狱里,把我的身体还来!”诡面不明白为什么拉特还会有生机,甚至还有夺取身体的能力,他在获取对方躯体时明明已经确认过了才对……
“你的身体?还是和以往一样自大……但很可惜,我说过你这个人并不纯粹,我要是你,就不会贪恋这身体中的‘同化’力量。”拉特的声音传入诡面的耳朵,也让后者身子一怔。
他唯一没有确认过的东西,就是这具身体赋予他的新能力,源自拉特科伦多的脱者级别异能‘同化’。
“你这家伙口口声声说要寻无面者的仇,但你早就已经获得了同化的力量,却还要装出虚弱表象,想要在乱世中获取更多……像是‘人造神性’,又像是这次的能源井。”拉特的话像钉子一样刺入了诡面的灵魂,诡面现在虽然没有身体,却有了体温升高的感觉。
“我这段时间阅读了你的记忆,鲍德华,你一直没变,你一直是那个想要追逐力量的鲍德华,你把复仇放在嘴边,却根本不敢真的去寻找无面者,而只是以此为借口去做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的事情。”拉特的温和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厌恶,言道,“以往你在我身边时,我就已经有所觉察,现在阅读了你的记忆更是让我作呕。‘以后再也没有什么鲍德华了?’在你戴上这幅面具的时候,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来?”
诡面的表情虽然被面具遮住,但从身子的颤抖来看,他被拉特的话气的不轻,而且他甚至无法反驳,因为对方看过他的记忆,说的也都是真话。
“我会在未来,杀死无面者……”诡面咬牙切齿的声音隔了好久才传了出来,似乎是想要挽回最后一丝颜面一般。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了,无面者都没有选择除掉你,而是借助你去影响一些事情吗?你知道为什么当我获得了‘同化’后,那家伙就火急火燎地寻找萨弗利斯来对付我,而你在持有同种力量后却没有获得相同待遇吗?”拉特望着诡面,好似在观赏宫廷小丑表演的国王一般。
“因为我的力量还没展到脱者……”
“不,和那没有关系……”拉特打断了诡面苍白无力的自辩,宣判般地说道,“因为我是终将毁灭一切的终结者,是末日的代言人。而你,只是个暴户,你的眼界、觉悟、能力都无法支撑你走的足够远,现在这样刚刚好,再向前,就要越界了……”
“呵呵……那你不也一样,在死之前,你不也一样露出了那等狼狈的模样,甚至向那个小子求饶,现在更是苟延残喘着试图复活。”诡面似乎是终于抓到了把柄,用从拉特灵魂中解读到的残破片段反驳起对方。
“是啊,所以我输了,过于庞大的力量冲昏了我的头脑,如你所见,我已经疯了。”拉特语气不变,对自己曾经的惨败直言不讳,继续说道,“但你说错了一点,我可没打算像你一样,以一缕残魂的形式苟延残喘、狼狈地活下去,万物的终结者若是连自己的终结都无法接受,那才是笑话……”
“那你是……”
诡面的话再一次被打断,拉特自言自语般地说出了和他之间的最后一段话,“我还没用真正的身体和那家伙打上一次,我也很好奇那种名为‘凋零’的力量。至于你……我的残魂也快消散了,你不用担心我夺取身体,反之,我会把所有的力量都给你,让你看看,自己有没有持有这份力量的能力。
“记住今天的对话,诡面,再往前,就越界了。”
…………
凋零地狱内,在觉察到拉特出现后,默秋也清楚自己已经被‘同化’命中,但他并不担心会受伤,因为这里是他所构建的‘凋零地狱’,就算他的身体被‘同化’,立刻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死气来补充。
更让他惊讶的,还是拉特科伦多为什么会突然复苏过来,这家伙可比诡面更加棘手,‘彼岸’变成那副鬼样子直到如今都还没有完全修复全是拜他所赐。
“你还活着?”默秋借助‘凋零’的影响,强行逼退了拉特,拉开距离后,他脸色略微有些阴沉地问道。
“活不了多久,不过这点时间,足够收拾你了,亡使。”拉特科伦多张开手臂,‘同化’的力量完全爆,竟然也影响起了凋零地狱的外貌。
默秋脚下的大地如同当初的彼岸一样开始翻动,似乎化为了活体,与此同时,大量的哨兵竟然拔地而起,数量之多让默秋都有些头皮麻。
远处躲在一旁观察的查尔曼也受到了影响,‘神灵武装’虽然不至于被‘同化’,但铺天盖地的哨兵顷刻间就包围了他。
“诡面,你要做什么!”查尔曼还不清楚诡面现在已经被拉特取代,惊怒地叫喊起来却没有得到回应,只能骂骂咧咧地跟那些哨兵纠缠。
“哨兵对我可没以前那种威胁了。”默秋看着拉特,同时‘凋零’开始运转,靠近他的哨兵都纷纷化为了飞灰消失不见。
因为同化的作用,时刻笼罩凋零地狱的‘凋零’力量现在只能作用于默秋周身了。
“还有最后的几分钟,亡使,给我使出全力来!”拉特的声音里少见地带上了几分嘶哑,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以往的狂热,‘同化’的力量完全催动。
“上次我能战胜你,现在也一样能。也正好,你犯的那些罪,死一次可不够偿还的。”默秋低语之间,‘凋零’的力量也席卷向不远处的拉特科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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