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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这就是人性（第1页）

常亦儿静静地看着那些人，没有过去帮助他们，也没有回头看自己的身后，却忽然开口了：

“雷涛，你想说什么？”

雷涛犹豫了片刻，但最后还是上前了两步，走到她的身侧：“其实，从一开始，你就能阻止岩湖的图谋，不让那些赤羽部的人受信仰之力被剥离的痛苦，对吗？”

常亦儿回视他，目光深沉：“你会如此问，难道不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是这样啊，”雷涛也笑了一下，只是目光有些复杂，“我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意外？”常亦儿不解。

“是啊，有些意外，”雷涛道，“毕竟，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对朋友赤诚相待的人。”

“你会如此以为，倒让我有些意外了，”常亦儿一时也有些感慨，“我记得我们最初相遇，并不是很愉快，我还利用过你。”

“谈不上利用，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雷涛却摇摇头，“相反，我还很感谢你呢，感谢你让我摆脱了受制于人的命运。”

“因为这理所当然的印象，你对我失望了？”常亦儿问道，她虽然不在意，但却着实好奇。

“没有失望，只是意外罢了，真的只是意外而已。”雷涛回答的有些急，反倒像是生怕常亦儿对他失望似的。

“雷涛，你是聪明人，”常亦儿收回了目光，望着那些各自忙碌的赤羽部人，“如果我在一开始就打断了岩湖的计划，出手救了他们，他们不会察觉到岩湖的真面目，反而会因为岩落之事记恨于我，如果不让他们感受到切肤之痛，他们就会觉得我救他们很容易，是理所当然，对我并无大多的感激。”

“你说的对，这大概就是人性吧，总对轻易得到的东西，不会感激的。”雷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由衷感慨道。

“但这并不是我所想要的，”常亦儿忽然想到了在画卷中所见到，以天下为己任的苍云大帝，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来，“我本就不是一个纯善之人，我做不到一心为他人而默默无闻，有些事情我做了，那就要他们记得我的好，我就要他们的感激，以及由衷的信赖，以及由此衍生而出的信仰之力。”

“我明白，你现在需要信仰之力，这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对不对？”雷涛虽是猜测，但却一语中的。

“是的，很重要很重要。”常亦儿垂下的眸子，“这是我的因果，我的亏欠，以及我所努力的根本原因。”

“你做的没错，也没有必要因此而苛责自己，”雷涛看出了常亦儿的决绝语言底下的不安，对她道，“我并没有看错，你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无情，反而很重情，就因为你重情，为了自己所看重的人，其他的一切，都可以稍微靠后一些，这没有错。”

“谢谢你，雷涛，”常亦儿释然得很快，“其实你也一样，是不是因为对自己苛责，觉得自己不够光明磊落，才会对单纯善良的她动心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正看着远处救治赤羽部众人的阿新。

“你，你看出来了？”雷涛没有料到常亦儿的话题一下就扯到自己的身上，还道破了自己的心事，一下子有些结巴。

“这有什么难猜的呢？”常亦儿几乎翻了个白眼，“我看得出，你对我的法宝内部世界很满意，以前从没有想过离开，但这次，却执意要离开，还要跟她一起走，这难道不足以说明你的心思？”

“呃，”雷涛笑了笑，道，“我一向很敬重你，也希望自己有一日能赶得上你的步伐，但可能是因为以前受制于人的感觉太过不愉快，所以，我对比我强的人，都会下意识的防范。但是，”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也落在远处阿新的身上，唇角的笑却温和了很多，“她却是个例外，虽然修为比我强，但这智商还真让人……一言难尽，与她相处，我不用怕自己被算计，她刚开始见我的时候，对我有很深的敌意，一言不合就对我出手，但我若做出痛苦的样子，她就会下意识地减弱力道，怕会真的伤到我，她就是这么好容易相信别人。”

常亦儿看着他温柔的笑，想起初次见面时，满是戾气的他，心里觉得有趣，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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