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秘书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也不打算跟她兜圈子,直言不讳道:“杨秘书,你给我介绍工作我感激不尽,昨天电话也了解过了。但是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杨秘书扶了扶眼镜,“你说。”
“你把我介绍到煦巽,萧嫣知道吗?”
杨秘书摇摇头,“萧总不知道。”
“所以这不是萧嫣的旨意。”
这会儿,服务员提着开水过来了,轻轻放在桌上说道:“二位,您的开水。”
“谢谢”杨秘书冷峻不惊的客气一句,然后慢慢的撕开自己碗筷的塑料包装:“萧总只跟我说,如果杜琰找我问工作,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并没有指名道姓让我介绍你去煦巽。安排你去那里,是我的意思。但萧总允许我权宜行事,你可以告诉她,她不会反对我的。”
萧嫣信得过杨秘书,杨秘书在萧嫣手底下这么多年,也不太可能做出对萧嫣不利的事。我怕就怕杨秘书在乎萧嫣不在乎我,万一我是个大冤种,不就惨了。
我担心之余,杨秘书接着补充道:“我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忠于萧总的,你是萧总的人,我也不可能伤害你。”
这家伙儿怎么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
“萧总的人……对对对,我和萧总是朋友嘛,哈哈……”我摸着后脑勺冷不丁的笑了笑,“我怎么会信不过杨秘书呢,杨秘书在我心里从来都是沉稳可靠的大姐姐,我要是不放心你,这世界上就没人信得过了。”
说完,我提着开水壶把开水倒进杨秘书的碗里,帮她烫筷子。
“呵”杨秘书咧咧嘴角,冷笑一声,“我猜你还是觉得我安排你去煦巽是有目的的,我不喜欢扯谎,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确实有目的。”
我扭动筷子的手停了下来。
杨秘书:“但目的绝对不是你,我的目的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甚至和你是相辅相成。至于目的是什么,我暂且不能告诉你,你只要在煦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即可。”
我沉默一会儿,把筷子在开水里又搅了一下,然后端着碗把水倒进垃圾桶。还没给自己的碗筷消毒,我便忍不住点上一支烟,凝重的抽了一口,说道:“不知为何,我这个时候突然特别信任你。我们认识的时间也有几个月了,这期间我怀疑过你,怕过你,也欣赏过你,即使你前段时间没有告诉萧嫣方案事件的实情,我也没怪过你。我骨子里似乎在认可你,认可你做的一切。这是什么原因呢?”
杨秘书微微一笑,提起茶壶往我茶杯里倒了杯茶,再倒掉,重新倒一杯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说道:“这是你的直觉,你的直觉信任我,就如同我得知你偷过萧嫣的方案后,我还是决定相信你。”
我端起茶杯对着茶面吹口凉气,说道:“别一言不合就拿我黑历史说我,我改邪归正了。还有,我查过煦巽的招聘信息,他们除了后勤部文员,还有其他的岗位需求,我是不是可以把我朋友也带上。”
杨秘书脸色一沉,那双深邃、凌冽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放射出来的气质犹如x光要把我参透。她一边看着我,一边喝口茶,看的我心里冷飕飕的。
杨秘书说道:“你和你那个朋友,只是朋友吗?”
我心里一紧,连忙回答道:“那当然,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杨秘书挪开视线,眼神依旧冷冽,“没事,你想带你朋友过去就去吧,没我的推荐信,你朋友很难进去。”
这么说就是有机会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帮林瑾芸一把,这是我欠她的。
之后,服务员上菜了。
我挑起筷子说道:“吃吧,再不吃就凉了,你下午还要上班呢。”
“嗯”杨秘书也挑起筷子,却没有夹菜,而是看着我,对我说道:“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和萧总关系这么近?”
我刚夹起一块肉准备吃,听她这么一说,张开的口又合上去,肯定的看着她。
杨秘书的表情这时舒缓下来,没有了之前的高冷、漠然,眼睛看向远方,仿佛在看遥远的故事,意味深长的说:“你别看我一身职场风范,其实我是农村长大的孩子。我十二岁那年,父亲身患重病,母亲失业,家里一贫如洗。那个时候我还在读小学,马上就要小升初了,却因为家境贫寒不得不放弃升学。我不喜欢读书,但我更不希望我将来会和我父母一样干苦活,却养不活家人,所以得知我不能继续上学后,我心灰意冷。但是上天是眷顾我的,就在我准备辍学的时候,一个女人来到我生活的村庄。她得知我的处境,同情我,资助我的家庭,供我上学。”
我好奇的问道:“后来呢?”
“我在她的资助下成功升入重点中学,我父亲的病也在她的帮助下治好了,我母亲也在她的协助下找到工作,我和我家人的生活终于好转。我感激涕零,内心发誓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个女人。”
我:“再然后呢?”
杨秘书手指摩擦茶杯的边口,回忆着说:“我初一那年,这个女人嫁人了,嫁给一个落魄青年,一年后生下一个女儿,取名——萧嫣。”
我大惊,“你三十多岁了?”
“这不是重点!”杨秘书激动的说道,随后迅速恢复平静,“这本该是个和家团圆美好生活,但天命弄人,两年后,女人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小三,并且那个小三还给男人生了个儿子。”
“唉?等等,”我捋一下思路,“如果我没猜错,男人和小三生的儿子该不会就是萧黍吧?”
杨秘书点点头,我震惊不已。
怪不得萧嫣和她爸关系不好,怪不得萧嫣那么讨厌她弟弟,原来萧黍是她爸搞外遇生的。难怪难怪。
杨秘书喝口茶,眼神变得悲怆,轻轻叹口气,“女人得知男人外遇后痛心不已,但她还是选择了忍让。但是命运还是再次给她开了一个玩笑,四年后,女人死了,判定为意外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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