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撒腿跑开,迅速抓了一把雪,灵巧地捏成一个雪球,然后转身用力向他扔去。他敏捷地侧身一闪,轻松地躲开了。他也不甘示弱,随手抓起一把雪,捏成团,向她反击。她躲闪不及,“啪”的一声,雪球在她的额头上炸开了花,留下一片雪白。他大笑跑向她,她转身就跑,两人你追我跑,久违的她的清脆的笑声,在梅林中传开。
“她是谁?”慕似朵脸色有些微青,注视着梅林中的人。一旁的颜焓则保持着沉默,没有言语。
“那位,养马的,姑娘。”段如泉一字一顿地说道,面色平静如水,然而披风下的双手却不自觉地绞着帕子。
三人站在大殿后门的屋檐下,表情各异地注视着那对男女。
今日,年轻的男女们会结伴前往寺庙上香,求得姻缘。几日前,她们曾传话给颜煜,邀请他今日一同前来,但他说这几日有事在身。
当颜煜与柒柒回到府邸,他细心地嘱咐阿图,为柒柒准备一套新的衣裳,因见她衣衫已半湿,随后自己出了书房,准备回寝殿更衣。
柒柒的声音透过直棱窗的缝隙,清晰地传入耳中,“稍后,为你煎药。”
听到她清脆的声音,颜煜眼放光华,“嗯!”回应她。
“今日是七夕节!”阿图在一旁,嘴角挂着笑意,压低声音说着这个喜悦的秘密。正忙于更换衣物的柒柒闻言,恍然大悟,难怪他今日举止如此不同。
夜里,颜煜来时,柒柒正在作画,口中哼唱着不成曲调的小曲。颜煜不禁失笑,站在她身侧定定凝视半晌,而后以极其温柔的语调问,“今日,你可曾许下了什么心愿?”
一阵悠长的静默之后,她神秘地说,“不能说的,许愿后说出来,就不灵了,我们都别说!”她的目光更加专注地落在了眼前的画面上,嘴角挂着温婉的笑意。
翌日,地,仿佛石化般颜焓邀颜煜来府里。
“你就要大婚了,柒柒姑娘长久寄居书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我将她接至我府中暂住,我与她甚是投契,彼此也能有个照应。再者,这样也更便于日后为她安排一个合适的名分,你说呢?”颜焓淡然却又不失温柔地提议。
“现下就想给她,但她坚持等到及笄后。”颜煜沉稳而略带一丝无奈。
"阿图……"柒柒放下手中的笔,向四周望了望。近几日来,阿图的行踪变得飘忽不定,现在又不知去了何处。在殿内仔细寻觅一圈,无果之下,她步出大殿。
自住进王府,柒柒很少在府内走动,出门便是王府花园地界,隔着一条长廊,另一头是颜煜寝殿。两侧是层层屋檐,她从未踏足过。只有几次,颜煜领着她在园子里走了走。柒柒一路寻去马场,许久没去了,顺便看看马。在马厩和毡房绕了一圈,跟阿吉叔和婶告别,便回了王府。
在园子里,柒柒独自在小径徘徊,等着有人路过。许久,一个面生的婢女走来,抱着一卷红色绢帛。
柒柒忙上前,“请问,你可曾见过阿图?”
“阿图姐姐此刻正在王妃的寝殿帮忙布置新房呢,忙得不可开交。姑娘若是有事找她,不妨告诉奴婢,奴婢可以前往。”说罢,她好奇地望了柒柒一眼。
“王妃……”柒柒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她未曾料到,那个即将成为颜煜新娘的人,竟已如此接近。
“殿下,下月要大婚了。这些日子,府里都在忙着准备,人手不够用。平日,奴婢本在花房做事,现下也被找来跑跑腿。”婢女回道。
脑袋里“嗡”地一声,柒柒呆立在原。他要大婚了,柒柒眼里泛起了雾气,朦朦胧胧。
“姑娘……姑娘……”婢女见柒柒久没有反应,虽有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只是恭敬地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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