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从司马翼弑主登基以来,他就一直保持着这种谨慎的态度,以求自保。
散朝之后,薛浩慨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府中。
尽管他在朝堂上备受冷落,但好歹也是个五品文官,在这大梁城里有自己的府邸。
一入府门,便见一人早已候在那里,双膝跪地,用那特有的尖锐嗓音恭敬道:
“奴婢石项明,恭迎主人回府。”
这石项明,乃是司马翼陛下亲赐的太监,明面上是侍奉,实则暗含监视之意。
薛浩慨对此心知肚明,却未多加理会,径直穿过前院,步入后院,最终在东侧的书房内落座。
石项明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书房内一时静得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侍女轻手轻脚地端上茶水,茶香袅袅,
薛浩慨轻抿一口,随即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书房内只余下他与石项明两人。
薛浩慨站起身,在书房内缓缓踱步,最终停下脚步,以低沉而严肃的声音问道:
“石项明,你想死还是想活?”
石项明闻言,心头猛地一颤,各种念头如潮水般涌来,
最终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答道:
“奴婢自然是想活命……”
薛浩慨轻轻点头,重新坐回椅中,语气稍缓:
“有这份求生之心,便是你的一线生机。”
言罢,他话锋一转,步入正题:
“如今乾军十万大军压境,大梁城内人心惶惶,司马翼陛下的安危亦是岌岌可危。一旦城破,你我皆难逃一死。”
说到这里,薛浩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刀般射向石项明:
“你以为,乾帝会如何对待一个曾为敌国效力的秘谍太监?”
石项明跪在地上,衣衫已被冷汗浸湿,心中五味杂陈。
薛浩慨这番话,究竟是何用意?
难道司马翼的王朝真的已至穷途末路?
他连忙磕头如捣蒜,口中连声哀求:
“还请主人指点迷津,赐奴婢一条活路……”
石项明心中盘算着,先顺着薛浩慨的话头,把情况摸个清楚,待出了这书房,再根据实际情况随机应变,攻守自如。
薛浩慨沉吟片刻,语气中透着几分深沉:
“我知你手握周边密探之网,与廉永寿、梁英逸、严君昊几位将军交情匪浅。今夜,我欲邀诸位共商大事,以为如何?”
“遵命,今夜必至!”
对方回应干脆利落,却难掩石项明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暗自思量,这几位皆是司马翼麾下的重臣,若心生异志,局势或将瞬间逆转,无需刀兵相见,胜负已分。
然而,宫廷的深邃与多年密谍生涯的历练,让石项明面不改色,仅躬身一礼,便悄然退下。
心中虽波澜万丈,面上却平静如水,尽显老练。
待石项明身影消失于门外,
薛浩慨轻啜一口茶,随即蹙眉,那茶已凉,他轻轻吐出,唤人更换新茶,热气腾腾中,
他心中亦是一片翻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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