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说了这么一个够狠的办法,让场面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景非是稍微有些吃惊,想不到掌柜居然能说出这种狠辣,却好像又有点道理的办法。
而何意则是脑子更乱,毕竟关心则乱。若是别的人,他也能冷静地分析这办法哪儿好,哪儿不好。可那是他弟弟,可能还牵扯到父亲的情况。砍了手,多久才能好,恢复期间怎么瞒着父亲。甚至于,就算砍了手,对方难道就真的放过他们了?只要没还钱,恐怕以后他们还会来纠缠不清的。这回血丹的一千五百两怎么还?何意脑子里越想越乱,脸上的表情也更纠结。
徐言忽然一挥手说道,“算了,我胡说的。”
何意和景非同时松了一口气,然而何意却心中另有惆怅感觉,似乎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徐言一边吃,一边说道,“那你想好怎么还了吗?”
何意连忙说道,“我以后努力为掌柜的好好工作,就从我工钱里扣吧,什么时候扣完,什么时候算。”
徐言不说话,却摇头,“你既然已经离开,何必再回来。何况,就靠这个,我就算一文钱不给你,全部留下,你算算需要多久才能还完。再说了,我也不能真的一文钱不给你,你总得吃喝吧,总不能让你饿死。”
何意默然,他知道徐掌柜说的是实话,一天五十文,一个月一两半,一年18两。欠的是一千两,这得多久。若再算上自己吃喝生活,这话说出去,自己都不信。
徐言依然是平静地夹着菜,不急不缓地送到自己的嘴里。过了一会儿,才忽然掏出来一颗灵石,又拿出一个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何意,“这是一颗下品灵石,可以换一千两银子了。黑市能换得更多,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去黑市,安全第一。这个够你还债了,实在不行,直接还给他们就行。要是他们收了钱赖账,就来找我,我替你摆平。剩下的钱,留着给你爹看病。”
何意看到这钱,万万想不到事情居然峰回路转,徐掌柜居然愿意帮自己了。激动之下,眼泪瞬间决堤,一抽凳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给徐言磕了几个头。
徐言安静接受,然后才说道,“起来吧,我也有话说。”
何意连忙起来,恭敬地听着。
徐言说道,“我也不用你来我这里干活,靠这个,你一辈子还不起。”
何意颇有些意外,“那,那我……”
徐言又说道,“我当然不是白帮你的,我有几个条件。”
何意立刻说道,“掌柜的,您说。”
徐言笑道,“首先,当然,这第一条不是条件,以后不要叫我掌柜的,叫徐先生。”
“啊?”何意不明白这什么意思,但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立刻答应下来,“是,掌……徐先生。”
徐言笑了笑,继续说道,“好,我正经开始说了。首先,你去山河四屁……,不是,是八方云客那儿应聘伙计。”
“啊?”何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要去八方云客?自己分明就是做的这件错事,怎么会。
徐言点头,“没错,就是八方云客。你在那儿干活,他们问什么,你就正常回答。不用怕,正常回答就行。我想,他们以后可能会想办法让你找景非,帮忙从我这里买点打折的东西,你就找景非。”说着,徐言转头看向景非,“你听见了吗?”
景非也蒙了,“我?我还帮他们?”
徐言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对,你要答应何意,帮他们。”
景非忽然似有所悟,“掌柜的,您的意思是……”
徐言摇头,“你们不用管这些,照着做便是。”
景非点点头,也忽然就没有了吃东西的兴致,反而认真地听起来。
何意也似乎明白了意思,又担心地问了一句,“那,他们要是不要我呢?”
徐言笑着说道,“没关系,他们应该会需要你。当然,如果他们不要你,也无所谓,你就算是完成我的条件了。”
何意思考片刻,认真地点头,“好,我知道了。”
说完了话,徐言便没什么想说的了,开始专心地吃饭。何意和景非并没有完全明白,但也大概知道意思,也只能跟着沉默吃饭。接下来就是,徐言放开胃口,吃得没心没肺。而他们两个则心事重重,吃得没有滋味。酒足饭饱,各自回家,自不必多言。
对于八方云客和何意的问题,徐言其实也没有特别大的把握,只不过是且走且看,一切也都是基于他对何意和山河四屁的了解而言,觉得他们大概率会这样做事。
何意既然做了一次这样的事,当然不可能将他还留在店中。只有千日做贼,哪儿千日防贼。如果把何意留在店中,时间长了,总会让他知道更多的东西。以何意兄弟的不争气的样子,若这次没有幡然醒悟,下一次出事就是几乎是必然的。如果遇到什么事情,难免会有重蹈覆辙的可能。所以,徐言不让何意回来,让他去八方云客,或者别的什么的地方都行,如果有机会利用何意,安排一下山河四屁更好,没有机会也没关系。做事情,哪儿有万全的道理,只要机会大,收益预期比风险大就可以考虑执行。
至于八方云客那边,山河四屁就是一群纨绔,就算有人给他们出主意,他们也不是那种能吃苦,用心经营的人。他们肯定还想走捷径。景非和何意肯定是他们的重点目标,所以徐言才安排了这件事。当然,既然让景非也可以放心提供东西,那肯定是有些东西不能直接给景非,或者告诉景非。甚至可以说,徐言对于白玉梅更加放心,但有些东西也不会告诉他,山河四屁他们想走捷径,就让他们知道挖自己墙角的后果。
回到家中,徐言将自己脑子里的勾心斗角清空,开始继续修炼。毕竟,修炼才是一切的基础。不论是自己的超级之睛,还是解决一些麻烦事情。虽然也有镇里的帮助扶持,但那些终究是外力,自己的实力才是王道,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不怕一切魑魅魍魉和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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