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红花油在杨雨柔纤细的手指下慢慢渗进皮肤里,有些阵痛,却有些温暖。
“唉,雨柔,以后要是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可怎么办啊?”孟欣然的话脱口而出,她明显感到杨雨柔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又继续给她搓揉。
“那就照顾好自己啊,或者找个人照顾好你呀!”杨雨柔的语气很轻松,可是却没抬起头看孟欣然的眼睛。
“不过…”杨雨柔把头埋在孟欣然的手上,“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还是希望你不会怪我,至少还能记得我。”
“我怎么会怪你呢?”孟欣然拨弄着杨雨柔鬓角的秀发,“我相信自从上一段感情的结束,你不会再做什么会伤害自己的事了,所以我无条件支持你做的所有决定……”
“真的吗?”杨雨柔听到孟欣然的话,缓缓抬头,用带着泪花的眼睛看着孟欣然。
孟欣然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就在她准备找纸巾的时候,杨雨柔直接抱住孟欣然,在她耳边略带哭腔地说:“欣然,谢谢你!这对我意义非凡。”
孟欣然就这么被动地被拥抱着,没办法说出心里的话。
在杨雨柔去洗澡的时候,孟欣然有些木讷地躺在床上,巨大的心理压力让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明白,这次旅行不会很快乐了。
“干杯!”随着玻璃杯清脆的碰撞声,四个人的长沙之行也迎来了尾声。
本来四个女生都是不喝酒的,但是孟欣然态度强硬地拿来了两瓶啤酒。
“这几天我特别高兴,所以我决定喝点啤酒来助兴,你们都不准跟我抢啊!”
说罢孟欣然就熟练地打开了两瓶啤酒,甚至没用杯子,直接对瓶吹。
同行的女孩都震惊了,连杨雨柔都开始怀疑孟欣然偷偷练习喝酒了,不过这样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孟欣然脸上泛起的红晕打消了,杨雨柔轻笑一声。
不过杨雨柔没打算制止孟欣然,因为这次旅行也许就是自己和孟欣然最后的回忆了,用醉酒的孟欣然给这段回忆画上一个句点也未尝不可。
然而渐渐地,孟欣然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杨雨柔的眉头也微微皱起,孟欣然的状态明显不像是开心的样子,更像是借酒消愁。
杨雨柔握住孟欣然不停举杯的手:“欣然,你别喝了,你喝得有点多了。”
“是啊是啊!而且你这喝得也太快了!再这么喝下去,你肯定要喝醉的。”一旁的室友也开始劝孟欣然。
谁知道孟欣然挣脱了杨雨柔,在众人的注视下闭着眼一饮而尽。随着嘴角溢出的酒精的滑落,孟欣然原本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
当她睁开眼看着其余三个人担心的表情时,她则是一副轻松的表情说:“别担心嘛,今天……我……我高兴,高兴……就多喝一点喽。”
“那我也高兴,我也要喝。”杨雨柔二话不说,夺过孟欣然手里的酒瓶就给自己倒酒。
刚刚还说着高兴的孟欣然,立马红了眼眶去抢杨雨柔手中的酒,一边抢还一边说:“不行……不行,你把酒给我,你不能喝,这都是我的。”
“咣当”一声,冰冷的酒瓶在两个人的拉扯下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这声巨响不仅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更是让孟欣然这几日压抑的情绪如同瓶中进出的啤酒一样喷涌而出。
“我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抓不住!”那落下摔碎的酒瓶触动了孟欣然记忆深处的痛点,情绪崩溃的她在众目睽睽下,埋着头在桌上号啕大哭。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两个室友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一直喜笑颜开的孟欣然情绪会失控。
“你们先回去吧,买一瓶牛奶热一下,我等会带她一起回去能用得上。”
杨雨柔支走了两个不明所以的舍友,心中五味杂陈地看着趴在桌上失声痛哭的孟欣然,轻轻拍打着孟欣然的后背。
“我早该发现的。”杨雨柔回忆起这几天孟欣然似乎并没有那么兴奋,每次拍照要不是自己提出来,她根本不会主动提出来,还经常在拍完照后两眼放空地看向远方。
“林浩,姐姐真的好想你。你为什么…”孟欣然酒后含混不清的话语将杨雨柔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杨雨柔皱皱眉头,她知道孟欣然似乎是喜欢林昊,但是孟欣然言语中流露出来的悲伤似乎比失恋沉重得太多。
“欣然,你喝多了,我们先回酒店吧!”杨雨柔轻轻把孟欣然扶起来慢慢走出饭店,刚刚安静的饭店一瞬间又恢复了热闹的情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杨雨柔和孟欣然坐上车后,孟欣然蜷缩着躺在孟欣然的腿上。杨雨柔看着孟欣然哭红的眼眶和眼角的泪水,忍不住伸手上去替她擦拭。
“你说你,以后我离开了,你怎么办啊?”
杨雨柔本来只是自说自话,没想到孟欣然直接一把攥住杨雨柔的手,闭着眼哭喊着:“雨柔,你不能走……林浩已经永远离开我了,我不想再有人离开我了!”
杨雨柔没想到孟欣然的反应这么激烈,她尴尬地看了眼司机师秦,连忙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孟欣然:“不走不走,我不是在这嘛!”
杨雨柔不得不承认,大学生犯起浑来那可是比小孩子还难得处理,一路上孟欣然都紧紧抱着杨雨柔,好不容易哄她喝了牛奶睡觉,但不管怎么说孟欣然都要跟杨雨柔睡在一起,杨雨柔拧不过这么一个又浑又醉的女酒鬼,只能和孟欣然睡在一起。
夜幕降临,杨雨柔看着一旁抱着自己一只手臂熟睡的孟欣然,不自觉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在孟欣然心里这么重要,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不坏,或者说,这正是她渴求的。
但是杨雨柔的笑容却又慢慢消失,自己真的要为了逃离那个家放弃现在的一切,放弃这么难得的友谊吗?这真的值吗?
不过今晚杨雨柔总算知道孟欣然心中一直记挂的那个林昊,应该不是自己认识的林昊,那个和林昊名字差不多的人或许是孟欣然记忆深处最深的伤痕,也是孟欣然和关书良最大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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