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扫在庞冕身上,冷笑一声,继而像没事儿人一样,退到身后,他本就只是中间人,任务完成,接下来,就看曲玲珑自个儿的造化了。
从里面出来,黄管事径直朝相反方向走去,在靠近下一条街道的拐角处,一名披着斗篷的少女正坐在马车里,见其从远处走来,立马放下手上的茶盏钻了出来。
“可是办妥了?”听到声音,黄全顿下脚底的动作,抬起头来,肥胖的脸上阴彧一扫而过,再度回神,神情已经恢复如常,换之以一副讨好的神情望着曲安然。
“黄某,见过三小姐。”曲安然急于知道曲玲珑的下场,压根儿没心情听这些,掏出随身携带的银票便丢了出去。
“快说,到底办妥了没?”洒落的银票像枯木上脱落的树叶,越过头顶,径直落到地上,黄全垂下来的眸光不觉冷了冷。
曲安然神情暴戾,看黄全还不说话,以为他嫌给的钱少,眸光扫向黄全看过来的神情,不屑立马勾上唇角。
“不过是个替人跑腿的狗腿子,别人敬你我可不敬你,别忘了当年要不是本小姐,你现在早下去和你那偷人的娘死到一起了。”
面上的不耐越发明显,大有一副黄泉再不说,就要将手上的茶盏丢过来的意思。
“还不快说,到底办妥了没有?”曲安然的话像利刃一样,每一次说,都牢牢的插在黄全心上。
强忍下心底的怒意,好半响,他才抬起头来,换着笑脸迎合曲安然,“三小姐说的是,要不是小姐,黄某这条狗命,早就没了。”
黄全的自我认知让曲安然很是得意,“知道就好,快说,曲玲珑那贱人呢?”
“回三小姐的话。”黄全俯下身来,双手抱拳,“黄某已经按您的意思,将那曲二小姐送到了南江王府上。”
当年,曲安然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偶遇到了因偷人而被夫家赶出来抱着黄全在街上乞讨的王秀秀。
王秀秀样貌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丑,但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在夫家时,竟勾引三个男人搞在一起,其中还有黄全父亲的好友。
这个年代,与人私通,被抓到只有一个下场,本来王秀秀是要被沉潭的,可后来,因不忍心,黄父瞒着所有人将被捆绑的王秀秀放了出来。
得到自由的王秀秀带着孩子,刚开始过的还算不错,但到后来,被人得知她是与人私通才被夫家赶出来时,几乎所有人,都对她报以仇恨的态度。
甚至还有些摊贩,故意不卖东西给王秀秀,一段时间下来,买不到吃的,不得已,她带着黄全到街角乞讨。
彼时,曲安然刚从府里出来,见二人都快饿死了,便揣着玩弄的心态,丢了块饼到王秀秀面前。
面对已经多日未吃饭的黄全,王秀秀毅然将饼递给了黄全,黄全也在哪一块饼的维持下,活了下来。
活下来的黄全找到曲安然,想要以做牛做马的姿态报答她,奈何曲安然是曲府小姐,压根儿瞧不上这种沿街乞讨得乞讨者。
得知黄全找上门来后,直接将后院下人喂养的狗放了出来,若不是长大后,黄全靠自己一个人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怕是曲安然连眼皮都懒得抬。
敛下眸底的冷意,在将曲安然哄走后,黄全慢条斯理俯下身来,将曲安然甩在地上的银票拾起来,随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有些不解。
“这三小姐不过就是个小妾生的庶女,老爷您对她那么恭敬干嘛?”说好听点儿——曲府三小姐,说不好听点儿,就是小妾的孩子。
他们老爷虽说没什么背景,可也是给南江王办事的,一般人还没这个资格呢。
越想越气,“这个三小姐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随从说的神情激愤,黄全听在耳里,却没有出声打断。
随从见其面色不好,念叨了几句后,想继续说什么,终究还是闭了嘴。二人从外面回来,彼时曲玲珑已经被府内的婢女带进去洗干净了身子。
她就这么端坐在正厅的椅子上,大有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南江王站在面前,眸底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贪婪。
从进门到现在,除了刚进门时那几句,曲玲珑就再未开过口,南江王虽然好色,但色字头上一把刀的道理,还是懂得。
见曲玲珑从进门到现在,都没说过什么话,甚至连慌乱,哭泣都很少见,不觉疑惑,“难道你就好奇,本王为何要弄你来这儿吗?”
“为何?”迎上男人明显痴迷的神色,曲玲珑轻笑,“男人劫女人,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女色吗?”
红唇轻扬,她到是好奇,这些人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去佃户房的,本来,她还猜,可能今日在王嫂子那儿帮了忙,不经意间,才被对方看到了自己的脸。
但来时路上侯元鄂对自己说的那几句话,却是彻底打翻了她这个想法,按黄全的意思,他与北侯爷认识,刚才进门,庞冕也在门外。
难不成…想到什么,曲玲珑轻敛下眸底的微光,再度抬眸,神色已然恢复如常,
“小女子有点好奇,王爷是南蛮之人。”如今岂非太平盛世,“王爷又是如何,穿过护城地界,来到这天子脚下的呢?”
众所周知,当朝皇帝最大的心愿,便是绞平南蛮,南江王此等行径,很难让人不怀疑,他入京另有企图。
如曲玲珑所想,南江王能大摇大摆走进这天子脚下的地界,确实与已有的野心脱不开关系,居高临下的望着曲玲珑,似对曲玲珑的疑问感到很不悦。
面色清冷,“难道没人告诉你,知道的越多,就死的越快吗?”自己会不会死曲玲珑不知道,但她知道,南江王的日子,快到头了。
就在南江王脱下身上的衣服,想要拽曲玲珑过去时,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片刻,一张谨小慎微的脸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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