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蜀使者郝童上殿之后,众人以为将要散朝之时,李钊义忽然颁下一道诏令,册立三皇子李彦为后唐太子,于上元佳节当日举行册立大典,并请东吴、南蜀使团共同观礼。
册诏一下,大殿之上文武百官一片哗然,这太子之位多年来一直悬而未决,这道诏命来得太突然了。
三位皇子各有派系,此时支持三皇子一派的官员顿时喜形于色,暗暗庆幸自己选对了人,今后的仕途必将一片坦途。而支持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官员则是眉头深锁,后悔自己站错了队,心中已在暗暗盘算如何补救。只有司徒王浩不动声色,心中早已知晓,这道册诏就是唐帝让他中书省起草的,连门下省都不知情。
李彦虽心中知道太子之位自己机会最大,但忽闻喜诏也是激动不已,连忙出列谢恩。李阳和李修此时脸色已是难看之极,这意味着他们多年的梦想、心血、谋划全都付之东流。若是李彦登基为帝,最好的结果就是被放逐荒凉之地做个藩王,最坏结果甚至会有性命之忧。但既成事实,他们此时也无可奈何,只能含着苦果向李彦表示祝贺。
散朝之后,满朝文武纷纷上前示好,向李彦表示祝贺,有人得到了太子的笑脸回礼,心中大定,有人得到了他的冷言相对,心中忐忑。总之众人都明白,在接下来的数年里,后唐官场将迎来一场巨变。
吕飞也适时上前向李彦表示了祝贺,李彦很愿意结交吕飞,当即邀请他晚间到太子府赴宴,吕飞欣然应诺。
等李彦离开之后,吕飞转头便和二皇子李修聊了起来。他从王浩处得知大皇子李阳为人率直没有太多心机,而这李修则不同,心思深沉,办事狠辣,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我听闻二殿下自小聪慧过人,本以为这太子之位非二殿下莫属,哎,可惜啦。”吕飞故意落在百官之后,此时正好和落寞的李修一起出宫。
“御使说笑了,我三弟文韬武略,我不及其万一,他为太子乃是众望所归。”李修虽恨意滔天,但脸上却见不到一点不满的神情。
吕飞也不由得暗暗佩服李修这份隐忍的心智。
“自古能成就帝王大业者,莫不是处事果断,手段犀利之人,有些事情得当机立断,时间长了就没机会了,成王败寇,史书是胜利者写的。”吕飞说得很直接,他以东吴使臣的身份挑起别国的一些纷争也不怕别人怀疑他的动机。
李修虽明知他不怀好意,但现在他心中只有太子之位这一件事,谁能助他夺得太子之位,不管有什么目的,用什么手段,他都能接受。
“多谢御使提点,御使可有什么良策能助我一臂之力,若能成事,任何要求李修都能答应。”李修此时也不再矜持,他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所以先给出了承诺。
“此处非详谈的地方,殿下先容我将此事回禀江州之后再行回复。”其实吕飞心中也没有什么计策,他只是想先拱上一把火,顺便搭上二皇子这条线,说不定今后会有大用。
“好,那我就恭候御使的消息了。”李修觉得若能得到东吴暗中地支持,他还是有机会的。
当晚,吕飞应约来到太子府赴宴,李彦拉着吕飞的手将厅上众位官员都一一介绍给了吕飞认识,游明远和杨羽也在其中。杨羽早已得了游明远的嘱咐,假意只是几日前才和吕飞结识,喝过一顿酒,并未将他们认识多年的关系暴露出来。
今日能得太子宴请的官员无一不是他的心腹,吕飞将所有人的名字和官职都暗暗记在了心中,王浩本来也受到了邀请,却为避嫌婉拒了。
一众官员都已介绍完毕,只有一人李彦却略过并没有介绍。此人身穿黑袍,笠帽之下有黑巾遮面,看不清面容,很是神秘。
本来在太子的庆功宴上应该衣着华服表示尊敬,但此人装束却格格不入,可奇怪的是席上所有人都不以为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吕飞得到了李彦的重视,被安排在了左首次位,紧挨着首位的兵部尚书吴启。
对那黑袍人吕飞很是好奇,席间他悄悄向吴启问道:“尚书大人,那位着穿黑袍的大人是何人物呀?太子为何不跟我介绍一下?”
吴启微微一笑:“贵使不与那人打交道也好,他虽有官位,却是一地地道道的江湖中人,对朝堂政务,官场人事都一窍不通,心中所想的全都是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哦,这倒是稀奇,你们后唐还有这样的官?那他是何官职呀?”吕飞更为好奇。
“也不算为官,挂了个正四品的虚职,没有入我后唐在册的官籍,他就是暗衣司的把头,陛下和太子殿下杀人用的工具。好了,不说他了,来来来,喝酒喝酒。”吴启也感觉说得有点多了,端起酒杯停下话题。
吕飞心中大震,他没想到今日在此居然能碰上这位昔日的杀手之王,吕飞和游明远对视了一眼,心中都燃起了熊熊战意。
庆功宴后第二日,有宫中内侍来到东吴使团的别院。
“陛下请御使前往紫宸殿以棋会友。”内侍给吕飞传话。
吕飞正想多多了解唐宫环境,闻言欣然前往。
随内侍入宫之后,吕飞一路观察宫中情况,只见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来回巡逻的甲士不计其数,而且每隔五十丈便有一箭楼,箭楼之上不光有精锐弩手、弓手当值,还设有专门对付江湖高手的重弩。一般弩箭江湖高手可以轻易拨挡,而此弩,矢重力猛,就算是一品高手都没把握能挡下。
见此阵势吕飞感慨道:“没想到唐宫戒备竟然如此森严,这怕是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吧。”
内侍见吕飞吃惊,脸有得色地说道:“当年陛下曾经遭遇数次行刺,所以现在宫中的金吾卫已经由原来的五百增加到了三千,宫门之外还常驻有一万禁卫军,一旦有事,一刻之内就能赶往宫内各处。”
“厉害呀,这等防御谁还敢来行刺呀!”吕飞故意惊叹。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陛下暗中还布有三百肃卫,那可都是一等一的武道高手,不入二品别想进肃卫营。”内侍小声说道。
“啊!全是二品以上的高手!”这次吕飞是真的吃惊了。三百名二品以上的高手,这是怎么样一股力量,除非是九大宗师亲临,不然这唐宫之中就是龙潭虎穴,谁来谁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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