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傲雪回到牢房之后,一直静静地坐在地上回想着公堂上的事情。她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好好的人突然就死了,还找不到任何原因。不过死者的家属今倒好像很通情达理,有了虎几饶证词和王婆婆家搜出来的证据,他们也没有再胡搅蛮缠硬是她害死了玉娘。
想到玉娘,梅傲雪心中有些难过,她记得玉娘是个温柔和善的女人,长的白白净净,那她帮玉娘看完病,她还好心留她吃点东西再走。又想到那日在百草堂门口,玉娘的家人在那里混闹,玉娘就静静的躺在地上,梅傲雪俯身去查看她的尸身的时候,她好像才死没有多久,脸色还是红润润的,只是手好像有些像鸡爪一样的蜷缩……
“手——蜷缩——味道——”几个念头在梅傲雪脑海中闪过。
她忽然站起身,大声的喊狱卒过来……
没多久,萧凌风带着明春和于大夫就赶到了牢房。
梅傲雪看着他们沉痛的道:“于师兄,你还记得吗?那在百草堂门口,我们两个在查看玉娘的尸体,你有没有闻到她嘴巴里散着一股奇怪的甜香味。”
于大夫迟疑的道:“我当时碍于男女之别,也为了尊重死者,只是大概查看了一下,没有太留意。当时在场的人很多,会不会是其他人身上的味道,也有可能是玉娘身上胭脂水粉的味道。”
梅傲雪坚决的道:“不对!那绝对不是胭脂水粉的味道,我闻到了,那个香味很怪,只不过我当时没有细想……我猜是彩香钟花粉的味道……你还记得玉娘的手有一点蜷缩吗?”
于大夫恍然大悟的道:“彩香钟?——你是玉娘是中了彩香钟的毒死的?对——对——对——她的手是有蜷缩,应该是死前痛苦所致。”
萧凌风好奇的插嘴问道:“彩香钟是什么?”
梅傲雪回道:“彩香钟是一种生长在云贵深山里极为罕见的植物,一株彩香钟上会结出一层一层很多个形状像吊钟一样的花朵,但每一层花朵的颜色和深浅都不一样,有深红,紫红,粉红,白色等等。彩香钟的全身都有毒,特别是花朵,当地人会用它的花朵蒸煮提炼出花露,如果控制用量,极少量的花露是可以帮助治疗心悸、心脏失调等各种心脏疾病,但是如果用量大了就会致人于死地。”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彩香钟的花粉有一种特别的甜香味,如果是提纯的花露,香味就会更浓而且经久不散。被彩香钟毒死的人,指甲、牙齿、脸色等都不会黑,银针也不会变色,因此仵作检验不出来中毒的症状。但是死者死前会非常痛苦,身体会痉挛、抽搐、扭曲,继而死去。我想玉娘的家人现她死的时候她应该刚死不久,她的身体还是温热的,他们移动了她的身体,所以身体的蜷缩我们看不到了,但是手指的蜷缩还在。而且被彩香钟毒死的人,有一个最大的特征,就是她的心脏会比平常饶肿大很多。现在彩香钟的香味肯定已经没有了,如果我们要知道玉娘的死因,只有让仵作剖验。”
于大夫道:“如果你的判断没有错,我们倒是可以提这个要求,可是这彩香钟极为罕见,又长在深山老林里,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明春突然插嘴道:“我猜是玉娘的丈夫从哪里弄来的,虎娘玉娘的丈夫是在玉娘死的前一晚上回家来的,而且他之前一直在外面和人一起做生意,听是从云贵往京城贩木材。”
此话一出,众人都觉得眼前一亮。
萧凌风思索片刻道:“如果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那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玉娘丈夫有彩香钟的证据。明春,你立即再去一次城外,想办法找到和玉娘丈夫一起在外做生意的人,看从他们那里是否能打听到什么线索。于大夫,你要去找京兆府尹明情况请求仵作剖验,可能还需要服死者的家属同意。但是如果凶手真的是死者的丈夫,她婆家可能会极力阻挠,只能从死者娘家入手去服。在下不便出面干涉官府查案,还望体谅。”
于大夫回道:“这是自然,萧将军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在下已经感激不尽了。”
没过两,案子的真相就水落石出了,就是王柱用彩香钟谋害了自己的妻子。
原来玉娘刚嫁过来的时候,因为长的好看,王家很是喜欢这个儿媳妇,王柱也一直在努力做生意,家里的情况越来越好。可是七八年了,玉娘一直都怀不上孩子,王家母子两人都非常着急,请医服药也没有效用。这两年眼见玉娘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常一病就是几个月,玉娘的哥哥嫂子经常带着几个外甥、外甥女来家探望。王柱觉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且自己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挣了一份家业,现在没有孩子,玉娘娘家人多,万一以后这份家业都被玉娘娘家给霸占了,那自己就白忙活一场了。王柱在云贵谈生意的时候,偶然从当地人那里得知了彩香钟,就骗买了一点。
那日清晨,玉娘喝完了早晨的汤药,直口里苦,王柱就帮她弄了一碗蜂蜜水润口,偷偷的加了几滴彩香钟进去,玉娘喝下去很快就毒身亡了。
玉娘死后,王柱把人搬到床上摆好了这才出去和王婆婆媳妇好像病死了。王柱原本是打算私下找里长花几两银子,反正人死了没有任何症状,只是突疾病死了,私底下烧埋了就算了。
没想到他正要和王婆婆商量,玉娘的娘家兄嫂和大外甥来探望玉娘,见人忽然死了,不依不饶姑娘死的不明不白要告官,要么王家就要赔一大笔钱。
几人吵得不可开交,王婆婆怕家中失财,一着急就铁定是那个看病的女大夫开错药了。当时她看那个大夫年纪轻轻,还是个女人,明显就不靠谱。因此几人一合计,要抬着死人去百草堂门口闹一场,让百草堂赔钱。
王柱虽然知道真相,但是无奈劝不住几人,而且他觉得此事做的机密,人死了也没有任何症状,要是去百草堂闹一闹能讹点钱回来就两家平分,自己家也不吃亏;万一闹到了官府也查不出什么,最后不了了之,王家也洗去了嫌疑,名正言顺的不用给玉娘娘家赔任何钱,因此也就大着胆子随他们一起去闹了。
谁知道,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最终被自己的狠毒和贪财给害了。因为官府连着调查了几也没有怀疑到他头上,仵作也查不出死因,府尹大人似乎也接受了他那一套“阳寿已尽无疾而终”的法,如今就等着结案了。他正为自己做的机密而暗自窃喜,当衙役去抓他的时候,他还兀自在家睡大觉做着再娶美娇娘的美梦。
公堂上王婆婆见儿媳妇死了,儿子是凶手,眼见儿子就要被判下狱、等待砍头,她嚎啕大哭,撒泼打滚就要一头撞死,还好被衙役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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