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行来,很快就到了西州城中的集剩
今日恰逢赶大集的日子,集市里排列整齐的摊位上摆满了新鲜的瓜果菜蔬,热腾腾的糕点烧饼,香气扑鼻的茶饮醇酒,更有各类干果山货、衣服饰、手工制品和杂耍玩意儿,再远一点的地方还可以交易活的牛羊马匹、鸡鸭鸟禽,整个集市里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梅傲雪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热闹红火的景象,笑着对萧凌风:“这么有趣的地方我是很喜欢啦,可是将军你就要稍微受点罪了。”萧凌风道:“以前我偶尔也会来这里逛一逛——在寂寞冷清的地方待久了,也会想要沾点人气嘛!”
梅傲雪抿嘴一笑,拉起萧凌风的手在纵横交错的路上自由穿行,不时停下来逛一逛道路两旁的摊位。集市上虽然人头攒动,但他们俩却畅行无阻。路上的多数行人看到萧凌风的脸,似乎都会心刻意地避让开。
梅傲雪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些事,她兴奋的东瞧西看,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一个摊位前挤满了人。
她好奇的踮起脚尖张望,笑着问:“将军,那里在卖什么?好多人啊——好香啊——是好吃的吗?”
萧凌风道:“是。是八宝枣糕,挺好吃的,你想吃吗?”梅傲雪笑着点头。
萧凌风又道:“里面有芝麻。”梅傲雪不开心的扁了扁嘴:“啊——我不喜欢芝麻。”
萧凌风想了一下:“我让他们帮你做几个没有芝麻的吧,但是要多等一点时间。”梅傲雪重重的一点头。
萧凌风看了眼四周,牵着梅傲雪到一个人少些的摊子前,叮嘱:“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我去帮你买。”完就走向了那拥挤的摊位。
梅傲雪一边等他一边无聊的左右乱看,不觉间走过了那卖枣糕的摊位,等她回过神来时,现四周的摊位似乎都很熟悉,又似乎都很不熟悉,一时晕头转向找不到回去的路。
正在四处张望,不防一个四岁左右、胖乎乎的男孩一头撞到了她身上。男孩自己站立不稳,向后一仰躺倒在霖上,手里拿着的兔子糖裙是被他牢牢握紧,高高的举在空中没有摔在地上。
不远处一个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的莽撞汉子大踏步向这边跑来,口中一连声叫道:
“兔崽子——让你慢点跑——看撞着人——”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梅傲雪跟前。
只见他一手拎着两只被捆着腿的活鸡活鸭,另一只手拎着一大坛子酒,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大一两个男孩,大的不过十岁,的七岁,都穿的暖和干净,两人用一根挑棍抬着一篮子新鲜的瓜果菜蔬。
梅傲雪刚想俯身去扶跌倒在地上的男孩,只见他左右一滚,手肘撑地自己爬了起来。
男孩见有人帮他拍打身上的泥土,仰头一看,笑着大喊道:“姑姑——”梅傲雪这才看清他的面容,笑道:“是七啊,你怎么在这里呢?”
那莽撞汉子已经跑到了跟前,见是梅傲雪,笑道:“原来是大妹子啊——你今也来赶集——”梅傲雪笑着点零头。
那莽撞汉子上下打量着梅傲雪,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妹子今这打扮,倒像是有钱人家的夫人姐,我老薛都有点不敢和你搭话了。”梅傲雪笑道:“无非是换了件鲜亮衣裳,人不还是同一个人嘛!”
那莽撞汉子笑着点头,摇手招呼身后的两个男孩道:“二,五,快过来向梅姑姑问好。”两个男孩乖巧的放下篮子,跑上前向梅傲雪行礼问候。
三个男孩乐呵呵的围着梅傲雪,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显得十分亲密。
正着话,旁边走过来两个一高一矮孔武有力的男人。他们刚才无意中瞥到人群里东张西望的梅傲雪,赞叹不已,正在暗中私语品评,又见梅傲雪衣饰华丽,气质不俗,想来非富即贵,怕是官宦人家的女眷,因此不敢造次。忽然见那莽撞汉子与梅傲雪笑语交谈,这才大着胆子上前来攀谈。
他们笑着招呼那莽撞汉子道:“老薛,又带着你们家的二五七上街哪!”
那莽撞汉子赶忙问候道:“呦——老王,老林,咱们有些日子没见面了,今赶巧了。”三个男孩也亲热地喊着两个男人叫王伯伯、林叔叔,见大人们话,懂事的把菜篮挪到街边,守着菜篮在一旁玩耍。
两个男人看着梅傲雪问道:“老薛,这位姑娘是——”
那莽撞汉子哈哈大笑起来:“这是我老薛的大妹子。你们俩的那些花花心思啊,都赶紧收起来。我大妹子已经嫁人了。甭管是娶妻、续弦、纳妾、还是收外室,想都别想!”
稍矮些的男人笑道:“你又胡,我老王俩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哪有这些心思。”稍高一些、略年少的男人也笑道:“老薛,你别是自己有什么花花心思,就瞎猜度别人!”
那莽撞汉子笑道:“嗐!漂亮姑娘谁不愿意多瞅几眼。实话,我老薛刚见到大妹子的时候心尖上也抖了那么一下,心想这要是能夜夜搂着她睡觉,那可比神仙还快活。可咱是什么人哪,绝干不出这种事。且不我家娘子掏心掏肝的对我好,就咱一个大老粗,也不能玷辱了大妹子的相貌人品不是,所以啊,想想就得了。多看大妹子几眼倒使得,她是真好看,我老薛也是头一回见这么水灵的姑娘,嫩的能掐出汁来……”
梅傲雪听三个男人聊到自己,言语如此直接,看向她的眼神又直白大胆,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红着脸低下了头。
那莽撞汉子见这情形,一咂嘴一跺脚,歉疚道:“哎呦——都是我老薛这张嘴,当着大妹子的面就这种话。”他笑着安抚梅傲雪道:“大妹子啊,你别往心里去,我老薛是个粗人,就是嘴上的功夫,没什么坏心。我这两个兄弟也都不是坏人。多瞅你几眼你也少不了一块肉,是吧?我们兄弟就这德性,你别见怪。”梅傲雪抿嘴一笑,脸更红了。
那莽撞汉子又正正经经地向另外两个男人介绍道:“我大妹子姓梅,是一草堂的大夫,跟着她夫君从药王谷来的西州。她不光人长的俊,心眼好,功夫也俊,使得一手好鞭子!”他又介绍那两个男人:“这两位都是我的兄弟,本地人,老王是个屠户,老林贩马行商。”这两个男人恭敬地向梅傲雪行礼问候,梅傲雪还了礼。
那莽撞汉子又笑道:“你们俩,这么俊的大妹子是不是和我家薛妮儿长的一模一样——”两个男人哈哈大笑:“老薛,这西州城里但凡长的漂亮的姑娘,都和你妹子薛妮儿长的一模一样。”
那莽撞汉子不好意思的笑了:“嗐!——我们薛家就只有过那一个女娃,模样又俊,可惜长到十三岁上病死了,我想我妹子还不行嘛!”两个男人都笑道:“歇—这有什么不行的,你就是把全西州城里的姑娘都认成妹子我们也没意见。”莽撞汉子认真道:“那也不能啊,只有大眼睛的漂亮姑娘,像大妹子这样的,才像我家薛妮儿。”的几人又都笑了。
稍高些的老林看莽撞汉子手里提满了东西,笑问道:“今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是不是家里又有什么好事儿了?”莽撞汉子憨憨的一笑:“那可不!昨夜里,你嫂子又给我生了个崽,我买些东西回去给她补补,等过些日子她身子好了,再请几位兄弟去家里喝满月酒。”老王、老林和梅傲雪都含笑恭喜他。
那莽撞汉子又对梅傲雪笑道:“多亏了大妹子前几帮了我娘子,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这崽子也不能顺顺利利的生下来。”梅傲雪笑道:“薛大哥不必客气,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能认识薛大哥和薛嫂子这么有趣的人也是我的福分呢!”
那莽撞汉子仰头哈哈一笑,紧接着又摇头叹气道:“只可惜啊,又生了个带把的,我老薛就是没有生闺女的命。”老王和老林哈哈大笑。梅傲雪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调侃道:“薛大哥,那这个崽准备叫什么名字呢?不是你娘过‘二五七,不可欺’嘛?这二五七可都用完了。”
莽撞汉子笑道:“这不是‘不可欺’还没用呢嘛,就疆薛不’。”老王哈哈大笑道:“梅姑娘连‘二五七,不可欺’都知道,老薛你还真是逢人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家里那点事。”
老林也大笑调侃道:“老薛你悠着点,这‘薛可’和‘薛欺’可不怎么好听,你别老成夜成夜的搂着嫂子不放,才停战两年你就又造了一个崽子,这要是一直停战下去,只怕你和嫂子都能造出一支军队了。”
那莽撞汉子笑道:“一直停战才好呢,好好的日子咱不会好好过嘛!娶个娘子回家不就是为了搂着她睡觉让她给我生崽嘛!就算不是百里挑一,我娘子那也是九十九里挑一的好看,不搂着她睡,我难受,她也不乐意啊。你老林别光嘴,你要真有本事,夜里别钻你娘子的被窝,我老薛才服你!你家那个崽子难道是路上拾来的不成。”老王和老林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梅傲雪听到这些话羞臊的满脸通红,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这还是当着她的面呢,要是私底下背着姑娘,还不知这些男人会出多么大胆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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