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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水清寺（第1页）

翌日，天边微蓝。周闲清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唤他名字，磨蹭着翻了个身，在被窝里翻滚两三下，终于半睁着眼打着哈欠坐起身，头发微凌乱。整个人还没清醒，缓了小半会才穿好衣服，推门出去看看情况。

门口站满了人，众人和小僧人在说话，见到周闲清出来，止住了话题。李溪看着他还未睡醒的样子，解释道：“公子，昨日与小师傅说好今日听他们差遣以做回报，这会我们正听有哪些活计呢。”

周闲清了然，他本来可多睡会，不过自小有劳动习惯，也决定一同帮忙，因而也起身。“小师傅，都有哪些活计？你们现下安排得如何了，说与我听听。”

小僧人手持一串佛珠，作揖后笑着回复，“麻烦各位施主了，按我们寻常日程，清晨要去临近水潭挑水，需满两大缸。再去山中捡拾柴木，留作烧火。后院还有种植的蔬菜，待浇水施肥，饭点时再去田地里择菜，其他便暂无事情了。”

都是比较好忙活的事，众人听后也不觉得吃重，有商有量地各自分工。林方力气大，选择挑水，同行的还有林霖。林乐厨艺佳，便负责田里蔬菜。林元捡拾柴木已经很熟悉，照例领了任务，和李溪一同。至于周闲清，他先跟着林方组忙活一小段，最后再和林乐一起负责田里事情。

分工完毕，众人便跟着小僧人去库房领了工具。林方、林霖领了扁担和水桶，问明了临近水潭两人就准备出发，周闲清也跟着出门，侦看周边地势地貌。

因寺在山顶，一出寺门，眼前开阔一片。清晨山中缭绕云雾，视线并不清晰，但层峦迭岱隐约出现在雾中的山色还是叫人心旷神怡。寺门前是一小块平地，左边是他们昨日上来经过的小路。听小僧人说，水潭要绕小路下走三四里，听见哗哗水声便是了。

他们按照描述向下走，听到的水声越来越响。待走至跟前，只见一方大水潭，上方不断有水流下。水高足有五六尺，奔腾之势凶猛，滔滔不绝。涛声空谷回响，水花四溅，碰到皮肤一阵清凉。周闲清被这角景象吸引，只觉分外有意趣，原地欣赏许久。待看到林方、林霖开始打水，也连忙拎起一个小水桶，到那小谭里打水。

看着小桶没什么分量，水一打满，就觉得很重，且还要抬着两桶水上山，本不漫长的路忽然就无尽重。周闲清拎着一桶水，迈着小步往回路走，每走一步气喘吁吁，毕竟还是个小少年，力气不大，身体也还在成长期，受不了这个重量。拎得满头大汗，林方在一旁挑着水，见他实在吃不消，便接了过来。

周闲清放下水桶，两只胳膊都有些抬不起来，用力拉伤了筋骨。他伸手捶捶肩膀，看向在前走的两人，林方、林霖依然健步如飞，体质和力气比他大太多，走这么久也不见得累。不过，他出神地想，想寺庙里的小僧人们，个个身躯看着都不太强壮，这样每天来挑水，属实也是一个磨炼。等回到寺庙中，可以想想法子，能减轻点他们的负担也是好的。

上山的三四里路，加上几桶水，花的时间比来时多出不少。等他们回到家中，林乐已经将田中的蔬菜灌溉一遍。林元在外捡柴木，还未回来。周闲清在院中小凳上坐下，待众人忙得差不多也唤他们一同休息。他环顾四周，还没有发现小僧人，估计他们已经在晨诵，也就没有打扰。

活计也干去一半，并不很累，他便将路上思考的点子说出，和众人一同讨论。“我们一同去挑了趟水，路程加上水的重量走得确实累人，便想着要不帮寺庙打口井？不过还没有问过小师傅寺庙里有没有井，你们觉得可好？”

众人点头，林乐赞道，“公子贴心，如果真要打井也可行，家中的井我们都知道如何打，要论力气、人力都满足，就是要再待上几日。”林方、林霖等也连连回以目光，表示认同。于是就敲定，待饭点时问过小僧人意见再行动。

休息片刻后，周闲清跟着林乐去田地里择菜。这块田是僧人们日常种植打理的，遵循农时耕耘，平日里的吃食主要来源就在这里，因而耕地规模稍大。总共是分几块区域，一块种姜、葱、蒜之类的配菜，一块种主食小麦，一块种绿叶菜时蔬，还有的再种些其他常见的蔬菜，饮食很是清淡。

周闲清好奇，他们的菜种是从何而来的，开口问林乐，林乐狡黠一笑，“公子，我就猜到你会好奇！早晨便问过小师傅，他说首批种子是他们去山下从小镇里买化来的，种好收割后又再换取了不同的其他种子，然后每年种植完都会留种，这样就可以每年种植，也不需要再去山下化了。不过如果想种新品种的蔬菜，还是得再下山。”

听完林乐的解释，周闲清绕着耕田四周观察着，种植的确是常见蔬菜。他摸摸青菜翠绿的叶子，用手搓了搓，“这叶子长得甚是好，宽大碧绿，想来中午我们有口福了，一起来择菜吧。小师傅可有嘱咐你今日择些什么？”

林乐也走到他身旁，用手指了指几种菜，“小师傅说他们一般就每日轮着种的顺序择，一日换一种，今天轮到这小青菜了。加上我们几人，分量要摘满四个篮筐。”

周闲清头回听到如此有趣的点菜方式，抚着下巴打趣，“待我们回家，要是也纠结每日的吃食，就借鉴他们的做法，拟个菜谱大全，再制定个规则，随机选择，既有趣也能省下功夫。快到饭点了，我们抓点紧，开始干活吧。”

两人说笑着，动手择菜。因着青菜一颗颗长得又大又肥，他们摘得很快乐，体验了一把收获满足感。篮子里不一会就装满，青菜挤压着，一动就发出压迫的嘎吱清脆声。他们拎着篮子准备往后厨走去，经过其他地，想着炒菜需要的配菜，又拔了一拨，满满当当归去。

后厨里有小僧人在候着，问过后知晓他是今日值班负责掌厨的，于是周闲清他们将篮子交给小僧人，又帮忙洗菜、切菜，忙活完后才离开。等不多久，林元也背着一大筐柴木到院子里，院里的库存不多，这下又补充不少。堆放处还有一斧头，想来寻常也是要劈柴的。

众人上午忙活完，又重聚在院中小桌休憩。安安静静的，没有人讲话。等中午时分，饭点来临，一行人齐刷刷跟着去吃饭。周闲清记挂着水井的事，这会看到小僧人，顺势开口，“小师傅，今早我们挑水时发现路程有些遥远，这么挑水着实累人，你们可想过打一口井吗？”

引路的小僧人仍是转着佛珠，向他一躬身，“有劳施主费心，院中倒是有一口井，只是年代久远，早就废弃不用。我们日日挑水，也都习惯了。”

既然有井，就省去了重造的功夫，尽管废弃不用，应有法子重新启动。周闲清又开口，“小师傅，要不我们帮你们看看，能否把这井清理下，这样若是以后遇到不便的天气，你们就能在院里用水，免得山路危险，还要出门再挑水。”

小师傅听完他的建议略一沉思，“多谢施主关怀，不如饭后我问下方丈意见，届时再和你商量。”

周闲清点头，“也好，晚点我们听你消息”。一行人入坐用膳，虽是素斋，蔬菜新鲜，吃起来格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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