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渔听他语中竟有几分不悦之意,不觉有些无奈。心道这话好没道理,分明是他要她出去,难不成他倒希望自己拗着他来吗?
她虽如此腹诽,面上却并不露出,慢吞吞地走了过去,道:“我以为殿下想安静一会儿。”
夏凤兮看了她一眼,有些别扭地移开目光,却道:“你、来找我?”
他态度冷得很,语气也是一派僵硬,全不似平日待她那般好。
可她竟不合时宜地,觉得他有几分可爱,甚至在他脸上读出几个字来:快说你是来找我的。
苏渔轻轻地笑了,语气也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道:“是,我来找你。殿下还没吃完饭,为何就离开了?难不成,是我让殿下不高兴了?”
夏凤兮低声道:“不然呢。”
苏渔便问:“我怎么了?”
夏凤兮没有说话。
苏渔也不追问,只道:“那我让人热一热,把饭菜端进来。殿下公务辛苦,该要爱惜身体才是。”
夏凤兮听她语气很是温柔,却似带了几分无奈,像是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无理取闹?
是了,是自己强拉她来用膳,也是自己先愤而离席,从头到尾看起来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却不知她这样波澜不惊的冷漠、悄无声息的疏离,才是真正让人着恼。
夏凤兮看她转身离开,将要出门,终是叫住了她:“苏渔。”
那人站住了步子,回过头来看他。
他道:“我实不知你在因何生气。我是见了苏温然,但与她绝无情私。我是厌憎齐孝然,却也不曾伤他分毫——尽管他一再地勾引你,我早就想杀了他了。昨夜对你发火是我不对,我可以道歉。但是,你是我的妻子,招惹了我,就要对我一心一意。我的要求仅此而已,过分吗?”
苏渔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开了口:“不过分。是我做的不够好,才会让殿下有所误会。”
从昨夜到现在,她终于说了一句让他心情稍好一些的话。
夏凤兮神色舒展了几分,语气也随之温和了起来,道:“你中午大约也没吃好,让人传膳,我们一起?”
苏渔却道:“我吃完了。还有些事,就恕我不陪殿下一起了。”
她说毕,欲要转身离去,却到底是站住了。
她想,有什么问题,还是及时说出来比较好。如果她不能将她的感受坦白,就不能奢望他理解她的心情。
那是她的错,不是他的错。
她想了一会儿,回过身来,问:“殿下,如果有一天,我想要离开你,你会怎么样?”
却见他眸色骤然转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上那人的目光,她莫名其妙就心虚了起来,忙道:“我只是说如果。”
他自是绝不允许。
对于她这样不负责任的言语,他心头不由得升起些许恼火来。
他不是女子,没有世俗约束的贞洁一说。但是,她是第一个牵过他的手的姑娘,也是第一个亲吻过他的姑娘。这些于他而言不是风轻云淡,甚至,是终身的承诺。
明明都是她先主动,难道在她心中,他就是那样随便的人?想碰就碰,想弃就弃。
他忽然明白为何世人斥责不负责任的男子,称之为“薄幸郎”。而他对眼前的“薄幸女”,也颇有几分怨责了。
可他到底不能像一干弱女子一样,哭哭啼啼地控诉恋人的无情,只能碍于骄傲,将不满沉在心底。
他道:“我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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