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怎么来了几个校外的?”杨思源一进教室就大声嚷嚷起来,惹得坐在教室门口的几个学生都往外面看。
苏予楠在给杨思源让位子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教室外面。
二班后门口,几个男生女生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其中一个女孩手里捧着一束包装精美的鲜花,她将这束花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损坏它。这束花用粉色的包装纸包裹着,里面插着几支洁白如雪的百合花、几支鲜艳欲滴的康乃馨以及几支小巧玲珑的满天星作为点缀。整个花束看起来既大气又不俗气。
他们时而探进二班的后门张望,似乎在找人,但始终没有找到目标。每次失望转头,女孩都会跺一跺脚,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不是说这节课老师会来吗,怎么没看到人?”一个女生疑惑道。
她身边的男生赶紧解释道:“昨晚给老师打电话说的就是这个时间,可能老师有事情在忙吧。”
“今天好像是教师节。”
苏予楠突然说道,倒给杨思源吓了一跳:“啊!?噢噢,对哦,今天是教师节了,这几天给我过的,真乱。”
杨思源前面的女生转过头搭话道:“但是这个学校好像也没有给老师送礼物的传统哎,都没有学生有动静。”
“都是刚来的,可能都还没有这个想法,到我们对老师有感情了,我们又毕业了。”杨思源举着水杯,故作高深地说道。
“也是,这些学生可能是老鲁在本校那边的学生吧。”
“我感觉像。”
俩人讨论着,外面突然多了一阵骚动。
老鲁一上来就看见以前的那几个学生又拿着花来看他了,他记得这几个学生,虽然他们并不是尖子生,但却是他记得最深的几个学生。
在老鲁还在本校带毕业班的时候,虽然说学校是县里面的一中,但毕竟也只是个小县城,班里面总是会有一些家境贫困的学生,好不容易熬到了高三,家里面却不想让他们继续读下去,因为家里人认为读书没用,不如早点出去打工挣钱补贴家用,甚至有的家长已经开始安排孩子相亲,打算让他们回家结婚生子。
偏偏在这一届,老鲁带的这个班里面足足有五个之多,学生一开学接二连三来找老鲁。
“老师,我……家里人想让我回家,不上学了……”老鲁看着眼前的女孩子,脸庞有些肉肉的,还没有褪下孩子的稚嫩。
老鲁一想到未来还有无限光明的孩子被束缚在那小小的村庄,心里一阵哽咽:“你还想上吗?”
“想。”一个字,让女孩哭不成声,她还想继续读书,但是她也知道家里面的情况,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让家里面的吃了上顿没下顿。
老鲁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轻声说:“没事,你先回去,办法我来想,不要担心,已经高三了,好好考,不要太有压力。”
女孩抬起手臂,擦了擦眼泪,看着老鲁坚定的神情,点了点头。
等女孩离开办公室,老鲁立刻翻找起来女孩父母的电话和家庭住址。
“又一个?”办公室里面另一个老师问道。
老鲁头也没抬:“嗯,今天都第二个,这才刚开学。”
“那能怎么办?”
“我去找他们家长聊聊,苦什么不能苦教育,国家对学生教育补助之类的,我就不信连孩子上学都供不起!”
后面的事情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老鲁带的所有的班,没有一个退学的,女孩也很认真,虽然没有考上985、211,上了个普通的师范类学校,但是从女孩考上大学后的每一年都会回来看老鲁。
在其他同学七拼八凑得到的经过里面,老鲁一人单挑这些学生的家长,气势汹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趟一趟的跑,一家一家的找,结果就是学生们的家长也没再提退学的事情一直到高中毕业。
“老师,我们又来看您了。”女生一见老鲁像见到父亲般亲昵,跑过去将手里面的花递给老鲁,挽上了老鲁的手臂,“老师……”
女生还想说些什么,恰巧预备铃声打响,男生连忙拉过女生:“让老师先上课。”
“老师,你先去上课,我们去楼下等你下课。”女生朝老鲁摆了摆手。
“老师一会见。”身边的几个男生女生也和老师告别,几个人一同下了楼。
老鲁朝几人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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