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糖技术好学,无非就是先把甘蔗去皮剁碎,放在加了清水的锅里煮。煮的软烂时,把蔗渣捞出,再用文火将锅里的水?干,就能得到蔗饴了。将蔗饴再放在太阳下暴晒,让蔗饴里面的水分再蒸发一下,就能得到蔗糖了。这里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掌握火候,一个不注意,可能一锅蔗饴就糊了不能吃了。凤儿妹妹,我只怕你们东夷的气候不适合甘蔗生长,就算你学习了也无用武之地。所以我建议,你不用学。”
鸿凤见蚩尤高兴了,道:“蚩尤哥哥好有学问哦!”遂又故作伤心地道:“不能学了,好可惜哦。”
“可惜啥,凤儿妹妹想吃蔗糖,我让下人回部落取去,等你回程时,正好能带回去。”
“我听说蔗糖堪比黄金贵,一万个铜贝都买不来一碗蔗糖,费贝又费工的,就不麻烦哥哥了,哥哥的心意我领了。”鸿凤心里馋得不行,但面上还得把话说圆满。
蚩尤看鸿凤馋得直咽唾沫,嘴里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我就喜欢凤儿妹妹言不由衷的样子。”
鸿凤见诡计被识破,婴儿肥的小圆脸上升起红晕,看得蚩尤一呆,这小丫头现在就这么美,如果到了及笄之年,岂不更美?
在古代,女孩子十三就能议亲嫁人。及笄之年是指女孩子十五岁,是一个女孩子普遍嫁人的年龄。
而男人只有到了二十岁才算成人,而且还不是真正的成年人,叫做“弱冠”,意思是离成年人还差那么一点点,可见在古代也知道女孩子发育的早。
贺筝和胡媚儿成了好朋友。她们两人年纪都在十五六岁,贺筝娴静,胡媚儿刁钻活泼,她们的性格正好互补。俩人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看到少昊给鸿凤拿糖吃,加上少昊长得又帅,处理起事情来又很大方得体,两位少女看得春心荡漾。
贺筝虽然娴静,但她所在的犬狨族属于半游牧半耕种民族,民风开化,族里的父亲死后,儿子可娶其继母,母亲可嫁给叔父。所以看到少昊时,虽有羞怯,但眼光炽烈。
胡媚儿的家族属于群居生活,家里诞下的孩子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她们部落更是开放,因此,她的眼光更是妩媚勾人。
少昊虽是懵懂少年,已经懂得男女情事,但他心里装的事情太多,无暇考虑青春期的事。
阿骨打也对少昊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体贴人还不让人看出来,真是会疼人的高手。在她们那个游牧民族,女人是生育工具,更是交易物品。就算像她这样的王女嫁出去了,也是普通女人的下场。
少昊看到众位少女异样的眼光,忙低头避开走出草棚,向来时的路走去,大家也纷纷起身紧随其后。
少昊一边走一边给大家讲解怎么给桑树施肥,怎么管理桑树才能让叶子越长越多,说到兴奋处,英俊的脸上露出笑容。跟在他身边的鸿凤见了,心蓦地一动,少昊温暖的笑容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看到过,久到她记不起又忘不掉。
到了始蚕殿,大家坐下休息,少昊命人上茶。少昊看着怀揣蚕子的人们坐姿都很别扭,他们不是席地而坐,而是半跪着坐。就像怀孕的孕妇一样,生怕窝着怀里的小宝宝。少昊想笑。
少昊强压住嘴角,用拳挡住嘴唇干咳:“咳咳!各位兄弟姐妹,蚕儿还没出生时没有那么娇惯,你们拿出来看看,现在是白色的,等过几天变成黑色时,才是你们最需要谨慎的。”
大家拿出蚕子看看,又互相对比了一下,发现大家的蚕子都一样,就都又放进怀里,调整了坐姿。
鸿凤每天起床第一时间就是往怀里摸。今天是暖蚕第六日,鸿凤掏出蚕布,慢慢敞开,蚕子不是白色的了,里面已经变成淡黄色,她惊异地去问月夫人。月夫人虽然饱览书牍,但哪一卷竹简上都没有写养蚕之法。月夫人也是好奇,催促鸿凤赶紧去问少昊。鸿凤顾不得洗脸梳头,披散着头发就冲了出去。
少昊没回轩辕山,也跟着这些人一起住在穷桑。
嫘祖平时忙着监督织造业,闲暇时间很少,都是少昊在这里盯着。对于养蚕技术,少昊跟着母亲耳濡目染,从很小时候就学会了。
少昊的寝殿在始蚕殿的偏殿里。鸿凤冲进少昊的寝殿,嘴里喊着:“少昊哥哥,快看快看,我的蚕儿要出来啦!”冲到屋里才发现,暖蚕子的人就差她了。
少昊见鸿凤拎着蚕子,忙迎上去接过蚕子看,看完了笑道:“凤儿妹妹不必惊慌,抓紧把蚕儿放回去暖着,这个时间它们正在乳化,就像小孩儿一样正在孕育着变形呢,可不能忽冷忽热的。”
鸿凤忙掀开衣襟把蚕布往怀里塞,再抬头看时,看到大家都在盯着她看。她忽然想起明月说的什么礼义廉耻的话,小脸儿不由得红了,但嘴上不饶人,“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吗?”
众人笑了,“你小不点儿的孩子还能叫做女人?”
鸿凤正要反唇相讥,少昊忙拉圆场道:“大家都别说话,听我说,今天是暖蚕第六天,大家说说暖蚕的感受。”
贺耶道:“像女人怀娃娃,需要小心谨慎,很能锻炼人的耐心,这让我想到了母亲怀儿的不易。”
阿骨打道:“太折磨人了,不能纵马驰骋,简直要憋死过去。”
子规郑重道:“越是这样精细的活计越能磨炼人的意志力,所以说,每个女人都是伟大的,因为她们都在做着磨练人的活计。”
“我就是觉得太管人了,吃不好睡不好的。啊!我好想出去飞!”鸿凤双手扎煞起来做飞行状,忽然又想起怀里的蚕子,忙又去小心地捂住。
众人哈哈大笑,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都希望自己暖的蚕子能像新生婴儿一样给他们带来希望,为自己部族造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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