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瞬间掠夺了所有感官,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四周的风呼啸着往口鼻中灌入。有人接住了她,像接住了一团从天而降的棉花,手臂很稳,怀中有一股清冷干净的雪的气息。
“陆哥哥……”乔胭下意识唤道,睁开眼,却是一张熟悉的臭脸映入眼帘。
“你叫谁呢?”
乔胭没想到他真会接住她。毕竟谢隐泽一直抗拒这门婚事,如果想不着痕迹地结束这一切,刚才就是最好的时机,就像浮棺山上的那晚。
但谢隐泽没有这样做。不知是顾忌了什么,还是单纯的没想起来。
“不好意思啊,是我,不是陆云铮,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沉默片刻,乔胭道:“谢谢。”
大抵是在这女人身上吃亏的次数多了,乔胭一声道谢听得他起鸡皮疙瘩。目的地都还没到他就把她抛了下来,古怪地打量她一眼,搓搓手臂走远了点。乔胭被他丢在地上屁股生疼,对他刚生出来的一点点感激之情也烟消云散了。
“吕将军。”
一头白发的流泉君出现的瞬间,意识到不妙的吕霜立马想撤退。她后腰的翅膀展开,刚要从地面掠出的时候,一股巨大的阻力忽然从脚上传来。
她定睛一看,地面上寒霜急速蔓延,不知何时她的双腿早已被冻结在其中。
第27章白玉寒俑
这时,一股天摇地动的动静传来。
咚、咚、咚。
一道巨大的人影从远处走来。
咚、咚、咚。
每走一步地面都随之震动。
近了才发现,那很难被称之为一个人。约莫两丈高,浑身覆盖着用金丝线串联起来的雪白玉片。
吕霜惊愕一瞬,随即严肃了起来——明明从它身上感受不到神魂,却能自主行动,这是什么怪物?
乔胭那儿还在龇牙咧嘴地揉屁股,忽然身体一轻,一双白玉手伸过来,把她轻轻捧了起来。
她怔怔一回头,看见一只巨型白玉俑。它太大了,捧住乔胭就像一张巨大的床,乔胭是蜷缩在这张床里的一只刚出生的幼猫。
“喂!小心!”
谢隐泽一回头就看见这一幕,心脏提了一瞬。这女人未免太不让人省心了!一不看住她就要落入危险中。溪雪已经被他从剑鞘里面拔出,陆云铮又按住他的手给剑推了回去。
“阿泽,这玉俑是北溟鲛宫压箱底的奇兵利器,不会伤害小乔的。”他温和一笑,“你若是把它破坏了,咱们梵天可得赔不少灵石呢。”
果然,那玉俑虽然将乔胭捧了起来,却半点没有伤害她的意愿。乔胭不过用手摸了摸它,它就像被主人摸头的狗狗一样欢欣雀跃,把自己巨大的脸庞在她娇小的手心中蹭来蹭去。
连那两个圆圆的、黑洞似的眼睛,也透露出显而易见的乖觉意味。
不过这份乖觉,在转向吕霜的时候就完全消失了。魔族对鲛宫公主的伤害举动触怒了它,它捧着乔胭朝吕霜走去,每走一步,地上的寒意就加深几分,短短数息之间就冻结到了她的腰部。
不断迫近的寒意和修士们接踵而至的刀光剑影让她有些应接不暇,忽而提高了音量喊道:“流泉君!你要食言吗?”
满头雪白长发的年轻男人面无表情地伫立在萧肃寒意之间,冷道:“我何曾与魔族定下誓言?”
“是你说天底下的秘境,有缘者共趋之!绝不排斥任何势力入内,各凭本事抢天机、夺奇宝,这不是你当年朝整个修真界立下的誓言吗?”
薛长老脾气暴烈,当即瞪大了仅剩的那只眼睛喝道:“胡说八道!你赤渊魔族就是整个修真界的害虫,不遭天谴就不错了,竟还想进入秘境?谁知道你们包藏着什么祸心!”
吕霜嗤笑道:“所以你们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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