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boss又占她便宜,毕竟她可没什么悲惨的过往,所以他才半点影响不受。她想,她不该再练幽霜引了。总看到些不愉悦的回忆,叫她心脏有一种迟缓的涩。
黑暗的道路前方,忽然出现了一盏灯,灯火惶惶,映照出了一个老妪苍老的面容。
她年龄很大了,洗得泛白的衣角和粗粝的双手无一不表明她的洒扫妇身份。梵天宗作为仙门之首,占地无比广袤,除了云里来雾里去,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们,还有许多普通外门杂役。
像这样年老的洒扫妇人,大都是被家中嫌弃,又无处可去,来仙宗求个收留,人数不在少。
“孩子,你一个人坐这里干什么?你的父母呢?这么小的孩子,也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哎哟,真是狠心的爹娘!”
妇人见他浑身血迹,以为是遭了山林中未开智野兽的撕咬,颇为心疼地牵起他的手:“走,阿婆带你疗伤去。”
谢隐泽眨了眨眼,像个无魂的木偶般跟着她。夜幕降临,老妪视力较弱,走得很慢。
乔胭雪白的衣裙扫过夜色中发出荧光的花草,无声地跟在这一老一少后方。
老妪一路碎碎念地问了许多,年龄几何,父母姓甚名谁,但孩童沉默着,并不答话。很多问题,他自己也想知道答案。
“孩子,你饿了吧?这有个馍馍,喏,快吃点垫垫肚子。”老妪从怀中掏了掏,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馍馍。
看得出来,是梵天宗最廉价,最不上档次那类食物,边缘不齐整,看起来是饿得发昏,才舍得吃上两口,极为珍惜的口粮。
谢隐泽是掌门亲传弟子,虽然因为身世备受排挤,但吃穿用度上从未短缺,一切都是最好的,最顶级的。
且说他业已辟谷,不再需要饮食。
可面对老妪的善意,颤抖的手执意递过来的、珍贵的馍馍,他最终还是掰了一小半下来,默默塞进口中。
第三十三重天,已近凡人地界,山脚下有个城镇,正赶上元宵前后,镇上张灯结彩,熙熙攘攘,地上洁白的新雪遭来往行人践踏,已经融化成了半凝的泥水。
到了明亮处,老妪原本和蔼着回头,却忽然与一双血色的眼眸对视。
她大惊失色,脸色瞬间枯朽如纸,她一把推开了孩童。
“魔族来了!”
她奔跑着,大声叫道:“魔族来了!!魔族又要来杀咱们啦!”
原本热闹的元宵灯会,转瞬被喧嚣和混乱充斥。谢隐泽看着被包扎好的伤口,因为摔倒时撑了下地面,又重新血流如注,淡淡垂下眼眸。
乔胭下意识伸手,想将一颗扔向他的石头拦下来,却忘记自己只是未来投射而来的一道虚影。石头穿过她,重重砸在孩童身上。
人群那么嘈杂,水流一样的指责谩骂声中,老妪躲避了他的视线,后退半步,至于众人身后。
乔胭慢慢蹲下,一道没人看得见的白影将孩童轻轻拢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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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倪拿着扫帚,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在槐树下清扫积雪和落叶。昨夜落了今冬第一场雪,气温骤降,冻得他套了两件厚棉袄还哆嗦不止。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额外羡慕那些修真人士,法术傍身,从不感到寒冷。想当年,他也是为了登仙路、叩仙门才上的梵天宗,可一点天赋也没有,只能被分配来做洒扫的仆从。
好在玉师姐待他好,是心高气傲的内门弟子中难得的良善之辈,他在槐院中的生活不算辛苦,打算等攒够灵石,就下山娶个媳妇儿过踏实日子。
求仙问道,那就不是普通人该妄想的事儿。就像掌门两个亲传弟子,虽然是一等一的天才,但阿倪见过两次,小的那个姓谢,眼神冷冰冰的,身上半点人味儿都没有,看了就叫人害怕,有风声说他是内定的下任掌门,但人们对他的畏大于敬。大的那个姓陆,陆师兄对谁都和蔼温和,放在以前,阿倪是顶顶支持他当掌门的,可谁曾想到,他会在秘境中干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
胡思乱想着,脚下的落叶越堆越多。一道悦耳带笑的声音响起:“阿倪,你发什么呆呢?”
他回头,见一青衫女子正抖落斗笠上的细雪,风姿秀美,腰间悬剑,有股磊落利索的侠风。
玉师姐是个美人,阿倪从搬进槐院时就有这个认知。仙人似乎确实是有风骨的,凡间的山水养不出这样出尘的气质,阿倪曾一度以为世上不会再有比师姐还美的女人了,直到鲛宫的公主住进了槐院。
第56章神剑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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