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关心。”裴谨沉声说道,“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应允。”
“哦,慎之难得有提出要求的时候,你姑且说说看。”皇帝倒是有些吃惊。
“陛下,家父过世已然三月,臣想着如今永安侯府只剩臣与母亲两个,这偌大的侯府住着实在是有些荒凉。”裴谨低声说道。
“这有何难?你早点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侯府定然就会人丁兴旺,到时候你说不定还会嫌府邸不够宽敞。”皇帝讶然说道。
“陛下,臣与母亲商量过了,这永安侯的爵位连同这府邸还请陛下收回。”裴谨轻轻叩首。
“哦!这又是为何?”皇帝脸带诧异之色,倾身问道。
“从前种种,臣不想说父亲的不是。”裴谨苦笑着说道,“当初他不愿臣继承他的爵位,那就让他死后如愿吧,况且这永安侯的爵位在臣这一代后就要降为伯了。”
“这……”皇帝想起从前裴云山的种种,心知他的所作所为是寒了裴谨母子的心,他沉吟片刻,喟叹一声说道,“也好,朕知你心意,朕就准了你的请求。这样吧,这次你除叛有功,朕封你为武安侯,另赐府邸,世袭罔替,你往后也不用担心后代子孙没了爵位。”
“多谢陛下恩准,多谢陛下封赏。”裴谨连连磕头谢恩。
“起来吧,朕还赏你黄金白银,珍珠美玉,一并于你开府时赏赐。”皇帝温声说道。
“陛下,臣已经封了武安侯,这已是对臣最大的嘉奖。至于那些赏赐,如今北疆局势不明,陛下不如将这些作为军资,或许也能多备几份粮草。”裴谨躬身说道。
皇帝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笑道:“好一个裴谨!如此深明大义,既如此,朕便听从你的建议,将这些赏赐充作军资。”
“谢陛下恩准。臣还有一事相求,还望陛下……”裴谨思索了片刻,终究说了出来,他想与陛下说,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若是有人来求赐婚,还请陛下不要答应。
就在这时,皇帝突然哈哈笑道:“成家立业,慎之你是不是想求着朕给你赐婚啊?朕早就想过了,你与舞阳侯嫡女陆大小姐,郎才女貌,本就是一段佳话,无奈当时有过误会。如今你又救了她,舞阳侯府对你是心生感念,求着皇后娘娘想与你重修旧好,哈哈哈,这样看来,这件事还真算是好事多磨啊!”
听到这话,裴谨脸色微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陛下,臣并无此意,臣想求的就是请陛下万不要答应为臣赐婚的请求。”
“哦,此话怎讲?”皇帝讶然问道,心里想着他怎知道自己就要为他赐婚了。
屏风后,端坐着的萧皇后微微笑了笑,攥紧的帕子松了松。舞阳侯夫人的意思她听得明明白白,话里话外就是想将自家女儿嫁给裴谨,可若是这样,浅浅想回头也是不可能了。
所以,她特意将舞阳侯夫人的意思告知了陛下,想要探探裴谨的底细再说,若是他真的顺水推舟,答应了与陆静秋重修旧好,那自家侄女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再找一位好夫婿。哼!萧家女儿才不愁嫁呢,要嫁也要嫁最好的。若是你裴谨三心二意,我们才不稀罕呢。
“陛下,臣绝无此意,当初臣同意与舞阳侯府议亲之时,也是因为母亲想着臣也老大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了。”裴谨缓缓说道,“可是,那会儿,臣心中早已有了心仪的女子,因着那些世俗的观念,臣伤害了她……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让臣认清了自己的心意,是臣辜负了她,臣这辈子非她莫娶,若是她不肯原谅臣,也是臣罪有应得,臣愿意等她一辈子……”
皇帝愕然看着眼前这位风光霁月的年轻男子,看他说着说着,眼里隐隐有了泪光,不禁更加诧异,这是哪家的女子,居然拒绝了这样一位男子,他愈发好奇起来。
“慎之,你那心仪的女子如今是否成了人妻,若是人家早就嫁人生子,你也莫要蹉跎了,若是没有,那不如你说说是哪家姑娘,朕为你赐婚。”皇帝对裴谨心仪的这位女子很是好奇,他很想见见她,看她有何本事让裴谨这样出色的男子为了她神魂颠倒。
屏风后的萧皇后笑了,看来裴谨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一下子就看穿了陛下的企图。
“陛下,她倒是还没有嫁人。”裴谨思忖着小心翼翼说道,想起蝉衣即若即离的态度,他害怕她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了别人,那往后自己这辈子就只能独守空房了,心里又是难受又是焦虑,狠狠心说道,“陛下,不瞒您说,我与她连孩子都有了。”
“啊……慎之,朕这是看错你了,你这是始乱终弃!停妻再娶啊!啧啧啧……”皇帝站起来指着裴谨嚷道,“你如何干出这种事来,怪不得人家姑娘不原谅你。”
萧皇后掩住嘴,心道,裴谨这是破釜沉舟了,该不会把什么都说出来了吧!浅浅这人最是要脸,她若是知道自己与裴谨的事被陛下知道了,往后定然再也不愿进宫了。不行,她要制止他说出来。
她慢慢站起身就要走出来。
“陛下,臣知错了,都是臣的错。”裴谨低声说道,“臣会求着她与她的家人原谅。”
“要不要朕帮你?”皇帝微微叹了口气。
“陛下,臣做错了事,臣甘愿受罚。”裴谨垂眸说道,“臣想着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她相信臣这辈子再也不会亏欠她。”
皇帝点点头笑道:“好吧,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努力追回她,朕想着靠裴卿的样貌与才情,多番努力,或许还是有机会的,哈哈……”
原来你也有今天,皇帝这回是真的乐了。
“去吧,去吧,朕会让礼部赶紧给你找个新的府邸,不知你喜欢哪处?”皇帝笑得合不拢嘴。
“陛下,这个,臣觉得镇国公府旁边那个李相住过的府邸就很不错,位置好,府邸也新,都不用重新修缮。”裴谨俯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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