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世（第3页）
“师尊。”
沈久言微微点头。
“随我逛逛。”
黎止识相的朝别处跑去。
月光映照在二人的眉眼上，风轻轻的吹过，远处的长明灯点缀在浩瀚天空中。
恰似一世春好，一世繁华。
街道上变得寂寥，不负生人，不复往日，长明灯破烂的落在水中。
眼前画面不断重合，沈久言的心微微颤着。
故地重游，就像是凿断枷锁，腐朽掉一层层的保护，将心中的不甘展露出来。
他们的身后是嘈杂的人世，亦是千万里的青山。
“知眠，你所想的世间是什么样子的？”
千万灯火的光影在江知眠的眸中闪动:“太平盛世。”
沈久言眼中的千万灯火是寂寥的，如同他这一生从未太平。
江知眠眼中映照的事物变了样子，成了街道上的人群。
“相对于欢快的世间，安静美满，是人心中的最初遐想。”
“知眠，太平盛世之中，仙家重获自由，无了枷锁，这世间便不会太平。”
沈久言微微抬了抬头，他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荒草乱长，乞求的怜儿，破烂的屋檐。
“盛世所在之地，至今哪里可曾有过？”
“今日，你我是这世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你我甘愿生死病老，甘愿遵守世间法则”
话到这时，沈久言眼中的景象又变，眼中是他们幼时相识的模样。
“可这造化弄人，七情六欲，八病重苦，何来甘愿？”
“命不由人定，你我无法估算。”
“师尊，天下无盛世，那便只守一方盛世。”
沈久言的神色暗了下去，只守一方盛世，每个字他都细细琢磨了一番。
上次的失去在骨子上刻下了痕迹，时光无法消磨。
“不甘的事情太多，既然无法抉择，为何要徒增烦恼。”
江知眠说这话时，脑中涌现的是师尊对他的好，对他的教诲。
这句话是答给师尊听的亦是给自己听的。
“天色已晚，回去吧。”
江知眠看向了沈久言:“世人不享繁华，师尊的命运是让他们享繁华，是吗？”
沈久言叹了叹气:“我看不透，我的命运、未来、过去，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这繁华，我从未享过一刻。”
“你应有栀子心，不该拥天下为命。”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不用悲悯天下，不必将这看作你的命。
师徒二人的背影被月光笼罩，天空的长明灯照出了回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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