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和五子告别走了,五子继续他的采购计划,又是买了个爬梨,然后是豆包一面袋子,猪后丘一块,兔子两只,冻豆腐一坨,冻鱼一袋子,应该有十来条。荤油一坛,白酒一坛。
虽然老李不用买酒,那也不能真不买。
装了满满登登的一爬犁,五子拉着往回走,眼看要出镇子了,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在卖一些米子,芝麻之类的东西,每样都不多,就一碗的样子,但样数不少。
五子看她破烂单薄的衣服和
冻得发红的脸,心中就是一揪。
五子从没有娘,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最见不得年长的妇人受苦,于是就问她,这些东西全部要多少钱?老太太:“你要全要,就给一块钱吧?”一共五样,差不多每样一斤,也就是平均两毛钱一斤。五子是看她可怜就多给了他一块钱,连着装米的布口袋一起买了,放爬梨上拉了回去。
到了家,大爷一边笑着帮他往下卸东西一边埋怨他瞎花钱。
东西拿进屋,做饭。
大爷和塔成都会做饭整菜,其实这几人里最会炒材是二牛,怎奈他受伤了干不了活,只能在一旁干瞅着。五子把那几个口袋里的粮食倒出来,琢磨怎么吃,不行就混一起煮腊八粥喝。
米子,芝麻,豆,五子认识,有两样不认识。就问大爷,大爷没工夫答理他,塔成过来一瞅,告诉他一样是荞麦,另一样是中药,不能当粮食吃,因为是苦的。
五子看着那黑色的米粒又问:“成叔,这是啥药啊?治啥的?”塔成笑了,这是王不留行,下奶的,等你有吃奶孩子就知道了。”
那边二牛马上接了一句:“他还真有吃奶的孩子,你巧不巧。”成叔和大爷都很惊讶,就刨根问底地打听咋回事。
二牛就把他救了个媳妇的事了,两个长辈听了都露出了笑容,五子怎么都感觉笑得不对劲,好像是看笑话的笑。
塔成:“一会我给你炒出来,你拿回去,甭管这个媳妇你想不想要,养活孩子才是正经事,下奶总是对的。”
鱼也炖好了,肉也炒熟了,老李也来了,拎了两个玻璃瓶子,里面是酒。
众人上桌喝酒时,五子就把隔壁寡妇的事给老李了,让他去帮忙问问,老哥俩推来推去的也不是个事儿啊,最终还得看那女饶意见,看她瞧上谁了?
谁知道老李一听还有这好事,酒也不喝了,撂下酒碗就下地了,一边:“这事儿我熟啊,别看你李哥不起眼,都帮人凑成好几对了。”五子他们没想到他这个甲长连媒婆的活都干了,只因为给人保媒是有好处拿的。
众热了一会,老李笑嘻嘻地回来了,往桌上一坐,朝刘店:“老哥,你得给我满上,有喜事了。”大伙一听都基本明白了,塔成猜对了,隔壁那女人肯定是看上刘店了。
刘店四十六岁,但他身高体壮,浓眉大眼的显得年轻,五子暗暗拿自己的两个大爷做过对比,韩老六还几岁呢,却像是个老头。
也难怪隔壁的寡妇能看上刘店。
刘店给老李倒上酒却:“李甲长,她是怎么的?我的意思是让塔成兄弟把她娶回来,我是有家的人,可不能瞎整。”
老李却:“人家刘寡妇了,你一直对她们家挺好,要是你有这意思,人家愿意,压根就没提塔成兄弟呀?”
塔成也在一旁:“你看,我就人家是看上你了吧?我看是好事,不如尽早把她娶过来,两家并一家。”
谁知道大爷刘店却苦笑着摇了摇头:“既然她没看上你,那就拉倒,我是不扯这事的,不过平时该帮忙还得帮,别让人咱哥俩不仁义。”
大家看他坚持不肯搭拢这事儿,也不能强劝,于是就作罢了,继续喝酒。
五子知道,大爷心里依然是放不下孙桂芝娘俩,哎!这世道,把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农,活生生的拆得妻离子散。
老李喝得里倒歪斜地走了,五子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问大爷:“大爷,不行您就把隔壁娶回来吧,咱有钱,您不用担心钱的事儿。”
刘店语重心长地对他:“我不是担心钱的事儿,我是担心你成叔,咱都看见了,他兄弟媳妇是怎么对他的,把他撵得无家可归的。
你成叔投奔我来了,我要娶了个女人如果对他不好呢?你成叔到时候又投奔谁去?你大爷成什么人了?所以他不娶,我也不能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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