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洛澹的话,林笙连正在喝奶茶都忘记吸了:“所以,蔡师爷是因为思想有问题,才被蔡家给放逐,任由他自生自灭了?”
陈洛澹笑道:“老蔡他才学是有的,在他们那一批里,一直都是佼佼者,他就是看不惯世族子弟不思进取,偏安一隅,整日里除了嗑散,就是沉迷于那些看不见,又摸不着的玄学而不可自拔”
其实他也看不上那些,特别是寒食散,吃了之后能让人迷失了心智的玩意,能是什么好东西么?
林笙突然又好奇了:“那个,县令大人,听说嗑散会浑身热,必须要散出去才行,所以会有很多人吃了那玩意,要半夜跑出去裸奔,还有那不讲究的,大白天就会不要面皮的出门去遛鸟,这事是真的假的?”
陈洛澹庆幸自己杯里的奶茶已经全喝光了,要不然还得喷。
你说你一个妇道人家,脸不红气不喘的问一个年逾不惑的男人这种问题,是怎么能说得出口的?
他轻咳两声,才摆出一副讲学的正经嘴脸答道:“服用寒食散确实需要散热,否则会让里面的毒物滞留在体内,使服用者体弱多病,至于怎么散热,去哪里散,什么时辰去散,就是个人的习惯问题了。”
有那本身就不拘小节的,直接当众扒光露着屁股跑的也是存在的,只不过很少而已。
林笙了然:“估计,有些时候也不一定是他们不知廉耻,只不过是吃多了那玩意,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而已。”
陈洛澹闻言一挑眉:“林夫人竟然对寒食散还有些了解?”那东西可是价值不菲,他还以为平民百姓,听都没听说过呢。
既然已经聊到了这里,林笙也就顺便给他科普了一下寒食散的危害,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服用后的后果,想了想,她又补充道:
“类似的呃姑且称之为药物吧,还有很多,本质上都是让人成瘾,迷失心智,最后让你变成一个废人的东西。”
陈洛澹一惊:“要这么说,如果想毁掉一个国或者族群的话,只需让他们全民都养成吸食那些成瘾性药物的习惯,让他们丧失斗志就行?那岂不是不用耗费多少兵力,就能让对方自取灭亡?”
这话林笙赞成:“对啊,县令大人也可以去观察下,那些嗑散和不嗑的人有什么区别,如果两方生冲突,需要灭了一方的话,最后胜利的会是哪个?”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都不用多做什么,只需断了对方的寒食散,他们自然就不战而败了。
这话题说着说着就有些沉重了,目前以他们二人的地位来说,都没有啥好的解决办法,俩人又说了几句,就十分默契的转移了话题。
陈洛澹也终于说出了今天这场谈话的终极目的:“所以,林夫人是怎么想的?有想着要去挣上一份从龙之功的意愿么?”
林笙毫不犹豫的拒绝道:“没有,我只想找个地方去种地,每天吃吃喝喝,睡个自然醒,再活到寿终正寝,需要操大心的事可别来找我,你要是想造反,就把梁王府那俩余孽呃宝贝带走就完事了。”
打打杀杀的日子她在末世就过够了,在我完全有得选的情况下,她还是想过点舒心日子的好。
陈洛澹没想到她会给出这么个答案,还以为她会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女人呢,看她表情还真不像是开玩笑的。
一时间,空气有些停滞,还不知道不知道应该说啥了。
沉默了半晌,陈洛澹才再次开口道:“小将军现在满脑子都是甜糕,梁小公子还不满十岁,指望他俩带着那一百多军汉造反?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了些!”
林笙满脸黑线:“没想到县令大人竟然会这么看得起我,人两个正经的皇亲国戚,战神后代都不行,就多了我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就可以了?”
你小子这是玩捧杀呢?纯属瞎忽悠么?
她之前确实有想过,乔壮壮那小子长大了,会想要夺回自己想要的一切啥的,不过到时候有三郎那个狗头军师和四娘那个虎逼女土匪在,再加上林青帮忙看着几个小崽子,也就足够了,她根本也没把自己算进去好吧。
这一下提前了这么多年,那几个小屁孩都还没长大呢,真的想拽根毛来用都没有。
陈洛澹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扇子“唰”的一下展开,也装逼似的摇了摇,慢悠悠的说道:
“可能林夫人不相信那些,但是陈某人说的都是实话,从第一次见到夫人开始,我就有种感觉,这天下,以后将由夫人说了算。”
啥玩意?你在放什么狗屁?林笙眼里全是问号。
“陈某曾有预感,当时如果太子登基,南梁定然会灭亡”
林笙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所以先帝相信你,听从了你的提议,打算废太子,结果被太子现了他的想法,就提前跟皇后送他去见了梁家老祖宗?”
好家伙,本来人先帝身体健康,吃嘛嘛香,搞不好能活8,9o岁,这下可好,提前2o年就让人给弄死了。
陈洛澹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自己要是没告诉先帝废太子,他也不一定会被提前弄死。
林笙白了他一眼又接着道:“你这灵机一动不要紧,把梁王府也给嚯嚯了,现在你还想带着鼓动一个伤了脑子只想着吃的小将军和一个不满1o岁的小胖孩去玩啥造反,大哥,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么?”
陈洛澹突然觉得羞愧不已,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过分了?他明明对老蔡嘴里那套男人就要建功立业的论调无甚兴趣的,怎么就有了想搅动一下这天下乱局的想法了呢?
林笙撇撇嘴,有些不屑的说道:
“县令大人是不是想着自己如果能让一个傻子和一个孩童造反成功,定然会史书留名,名垂千古?
整个天下都是你下的一盘棋而已,是不是非常有成就感?
也让你远在江南的陈氏一族看看,你即便离开了家族,靠自己也会扬名立万,让世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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