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以楠出发之前查过天气预报,今天晚上这个地区会有大暴雨。他走到窗边拉上窗帘,接着问盘坐在床上的霍执潇道:“你什么时候洗澡?”
霍执潇直起后背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腕表道:“现在吧。”
说完之后,他跨下床,径直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丁以楠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劲,他叫住霍执潇道:“你不拿换洗衣物吗?”
霍执潇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我都是出来后再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丝毫不考虑两人当前的状况。
丁以楠二话不说走到霍执潇的行李箱前,从里面拿出他的换洗衣物推到他的胸膛上,公事公办道:“请你在里面换好再出来。”
接着他又翻出霍执潇的洗漱用品,一股脑地塞到他的手里:“这种地方的小宾馆不会给你配套一次性用品。”
霍执潇接住丁以楠塞给他的东西,好笑地说道:“又不是没见过。”
丁以楠当然见过,连最私密的部位也不例外,但这并不代表他还想再见一次。他没有接话,霍执潇挑了挑眉,问道:“要不一起洗?”
丁以楠知道这是在开玩笑,他索性假装没有听到,重新坐回床上拿起了那本《乡村建筑设计》。
霍执潇没有洗太久,从卫生间里出来时,他的身上老老实实地穿着棉t和睡裤,丁以楠紧绷的神经好歹放松了下来。
宾馆里的热水器是蓄水式,霍执潇洗完之后又得重新蓄水。
丁以楠等了一阵,见时间差不多后,他拿上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来到了卫生间里。以防万一,他还锁上了卫生间的门。
本以为洗个澡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状况,结果丁以楠刚在身上抹上沐浴液,就听屋外“轰”地劈下一道巨响的惊雷,紧接着四周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卫生间里没有窗户,缺少光照那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人类天生对黑暗有着生理性的恐惧,否则也不会用这个词来代表贬义。
丁以楠随便冲了两下,关上水龙头,接着在腰间裹上浴巾,来到了卫生间外。
此时霍执潇正好拉开了窗帘,只见外面的街道也是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勉强照亮着房屋的轮廓。
霍执潇收回视线,看向丁以楠道:“停电了。”
丁以楠不禁有些头疼,怎么偏偏他洗澡的时候就遇上这种破事?
外面的走廊上响起了聊天的声音,是住在隔壁几间屋的农业发展指导的市领导。这时,丁以楠隔着门板又听见了宾馆老板的声音,他正在对几位领导解释,说是变压器被闪电劈中,整个县城都停了电。
这种情况只有等明天变压器修好之后才会来电,丁以楠突然想到热水器里蓄好的热水可能很快就会凉掉,于是他暂且把停电的事放到一边,打算先把身上冲干净再说。
他转身回到卫生间里,没有听到门外的老板又补充了一句,宾馆里有柴油发电机。
狭小的空间实在太黑,这次丁以楠只是半掩着卫生间的门。
他心想就算霍执潇来到卫生间门口,那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他还不至于这么矫情,对这点事也斤斤计较。
然而丁以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刚冲干净身上的泡沫,卫生间就噔的一声亮了起来。
他愣了一瞬,接着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门边。而霍执潇应是想去门外看看什么情况,正好就站在卫生间的门口,于是两人的视线就这么不偏不倚地对上了。
空气短暂地沉寂了一秒,丁以楠第一时间扯过浴巾围在腰上,接着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边,想要关上虚掩着的门。但这时霍执潇突然一手扶住门框,另一手啪地撑在了门板上。
“怎么还没消?”霍执潇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丁以楠冒着水汽的肌肤,像是被强力胶紧紧黏在上面了一般。
“什么?”丁以楠没听懂霍执潇话里的意思。
“巴掌印。”
听到这话,丁以楠立马明白过来霍执潇说的是那天晚上在他屁股上留下的痕迹。他略微有些恼火,语气不太好地说道:“你掐得太用力了。”接着嘭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门外的霍执潇很轻地笑了一声,说:“那我下次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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