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伴随着一道低沉而又沙哑的嗓音响起,斑穆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了程沫的面前。他低头凝视着倒在地上的程沫,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解之色。
程沫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紧盯着眼前戴着羊头面具的兽人,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伸向那张面具,想要确认面具后的脸。
斑穆并没有阻止程沫的举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程沫咬了咬牙,他的双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但还是坚定地将手放在了面具上。终于,他用力一扯,面具被猛地掀开,露出了下面的面容。
那张脸,对于程沫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在无数个夜晚的梦境中,他都曾无数次见到过这张脸。然而,每一次梦醒时分,迎接他的总是那张脸上充满失望的神情,以及一句句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
程沫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他不得不将斑穆独自留在天外天,让他失去记忆,成为一个绝情绝爱的兽神。曾经立下的山盟海誓,如今看来却是一场笑话,他不敢想象当斑穆恢复记忆后会怎样,更不愿去思考这种可能。
对程沫而言,只要斑穆能在天外天平安无事地生活下去,便已足够。至于被遗忘的痛苦,他愿意独自背负。
“你……”斑穆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沫打断了。
“兽神大人!因为我是你的使者,所以我知道你的名字!”程沫努力扬起一个笑容来掩饰内心的苦涩。
“兽神的使者?”果然斑穆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他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确定地想着这个兽神的使者是世界意识定下的,还是前任兽神定下的,毕竟他才刚成为兽神不久,很多事情都还不是很清楚。
“是的,我……我叫程沫,初次见面,请原谅我刚刚不好的态度。”程沫深深地弯下腰,不让斑穆看见他眼底的泪水。
“啊……我,我叫斑穆,是现任兽神。”斑穆有些慌乱地抬起手想扶起程沫。
程沫顺势直起腰,抬头看着斑穆,两人一时之间有些无言。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斑穆想说点什么来打破僵局,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额……你饿了吗?”斑穆努力挑起话题,他想到程沫家中那只动了两口的菜。
“嗯,我们回家吧?”程沫点点头,抬起手想像往常一样拉住斑穆的手一起回家,但当他的手一拉住斑穆的手时,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斑穆可能还没有恢复以前的记忆。他心里不禁犯起嘀咕,自己这样的举动会不会被视为对神明的亵渎呢?斑穆会不会生气啊?
此刻的斑穆,外表依然显得严肃沉稳,然而,程沫却从他微微出汗的手心中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紧张与激动。程沫嘴角微扬,轻轻捏了捏斑穆的大手,微笑着说道:“兽神大人,请跟我回家吧!”
斑穆看似威严地点了点头,但其实内心早已掀起波澜,几乎要变成一只尖叫鸡了:“啊啊啊!他竟然牵我的手了!我们牵手了!必须要把这一刻记录下来,每天在天池里循环播放!”
就在他们刚走到家门口时,程沫一眼便瞧见了在家门口探头探脑,好像准备进去查看的巡逻小队们。
“啊!城主大人!”巡逻小队的成员一回头看见程沫和一个陌生兽人站在一起,连忙打招呼。
“你们好。”程沫微笑着点点头,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
“是这样的,我们发现您家门没关,里面没人,就想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正好您就回来了。”一个兽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看向斑穆问道:“这是……?”
程沫这才想起自己出门太急没有关门,现在又和斑穆手牵着手回家,被人看见了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斑穆看了看程沫,又转头看向巡逻小队的兽人,抬了抬两人还牵在一起的手说道:“我是你们城主的追求者。”
“!!!”在场所有人惊讶地看着斑穆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话。
“啊……啊!那就祝福……祝福你们了……”巡逻小队的兽人们被惊得目瞪口呆,磕磕巴巴地说完便匆匆离开了现场。
两人目送巡逻小队的人离开后,程沫转头看着斑穆,刚想开口询问些什么,却见斑穆转头看向自己,并认真地说道:“我喜欢你。”
“!!”程沫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斑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斑穆似乎有些害羞,他微微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道:“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应该永远在一起那种。”
程沫听到这话,连忙低下头去,只觉得脸颊发烫,一定是红透了。他心里暗自想着,他们之间当然是有联系的!可是,为什么斑穆失去了记忆,却仍然认为他们应该在一起呢?难道说,斑穆已经恢复了记忆?不!这绝对不可能!如果真的恢复了记忆,斑穆此刻绝不可能如此平静地站在这里向他表白,更有可能会失望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留在天外天。
程沫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纠结,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局面。他希望斑穆能够恢复记忆,同时也害怕他恢复记忆后会对自己感到失望。
“啊我,那个”程沫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用力得关节都泛白了,他拼命克制着自己想要哭出来的冲动,声音颤抖着说道:“我也很喜欢你”
“不对!我感觉我是爱你的!”斑穆认真地纠正自己刚刚说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程沫产生如此浓烈的感情,这种感情就像是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样,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灵防线。此时此刻,他只想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程沫看,让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对她的爱意究竟有多么炽热、多么深沉。他希望程沫能够明白,他对他的这份感情并不是一时兴起或者玩笑而已,而是发自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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