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衙役抬着,侧着身往唐家院里走,其他衙役接她后背的背篓,她勒紧绳子,抗拒得很。
衙役们瞧她汗流浃背,不知被晒的还是被绳子勒的,肩膀两侧破了皮,有心帮她,解释道,“我们帮你背回院里,不拿你的。”
云巧抬头向院门大敞的小院,老唐氏弯腰赶着玉米,鲁先生拿着扫帚从边上往中间扫,边上还有两个衙役在帮忙。
就在她慢慢松手时,不经意瞄到个藏青色竹纹的钱袋,再次将背篓绳勒紧,语气笃笃,“我能背。”
衙役们尚未回神,她缩着脖子,闷头大步走了,走前往边上瞅了眼,嘴里嘀咕了两句什么。
含糊得很。
李善拽下钱袋,慢声传达她的话,“她说你们是黄鼠狼。”
衙役们“”
村里人都说她痴傻愚钝,懂黄鼠狼的意思吗然而迎上李善低沉得发冷的嗓音,识趣地闭嘴不言,李善拿起钱袋瞧了瞧,随即扬手,离他最近的衙役忙把腰间钱袋递上。
布料款式花纹一模一样,她怎么凭钱袋认出他来的。
将钱袋还回去,“我瞧她比她姐精明多了,你们小心点,别露出马脚。”
“是。”
“先生。”跨进院里,云巧欣喜地脱掉草鞋,踩着竹席走到先生跟前,“金银花我给你摘回来了。”
鲁先生早到她了,唐家位置好,但凡人进村,穿过竹林就瞧得见,他挥着扫帚,她汗像雨滴似的在竹席上晕开,脚印亦湿漉漉的,心里过意不去,“我到了,待会就泡水喝。”
指着檐廊长凳上的扇子,“你坐着扇会儿风。”
难怪唐钝心神不宁的,两背篓,装满才回家,得亏她运气好,如果背篓没装满,她岂不夜里不回家了
他又道,“唐钝在屋里,你和他说说话。”
云巧搁下背篓,见那边空着手的进门,表情顿了顿,毫不犹豫将背篓拎进了唐钝屋,包括装金银花的背篓。
衙役们汗颜,小声问李善,“爷,你是不是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李善淡淡斜眸,眸里无波无澜,平静且深沉,说话的衙役霎时止了声,悻悻道,“我帮先生扫玉米。”
都是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扫帚挥得重,扬起无数灰尘,老唐氏呛了两口,屋里的唐钝也咳了两下。
云巧掩住口鼻,神秘兮兮道,“唐钝,李善是骗子呢。”
窗户开着,李善就在院里,唐钝呵斥,“怎么又背后说人坏话”
“是真的。”云巧振振有词,“他满嘴谎言,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点。”
唐钝瞄向窗外,见李善望进来,从容地颔了颔首,没个好气瞪云巧,“你坐过来些。”
云巧坐在桌旁,纹丝不动,“你不是要我离你远点吗”
“”唐钝吸口气升,压制住心底不耐,“太远了,说话费嗓子。”
“哦”云巧拖着太师椅慢慢挪,“这样呢”
唐钝拍着床沿,“坐到床边来。”
云巧说话大咧咧的,不顾他人想法和感受,由她在窗户边说李善坏话,估计能说一宿。
“李善是衙役,多少算个小官,自古民不与官斗,得罪他没有你好果子吃。”他故意吓唬她道。
云巧摇着扇子,附和地点头,“我知道,所以我离他远远的。”
“更不能说他坏话。”唐钝强调。
云巧撅起嘴,“不是坏话。”
唐钝猜她不懂什么是背后说人坏话,给她举例,“还记得你跟春花说我邪门不我性子好,不和你计较,换了其他人,动手打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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