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色危险,唇角上扬的好似噙着一汪浅滩,淬着冰的话直直打进她心里,登时冰凉。
她都快忘了,花楼那件事。
就是她把他给亲了。
在那个空无一人的包房,面对一桌子珍馐佳肴,她推开所有,吻了他。
可他不是不记得吗?怎现在忽然提起来了?
有什么在心底呼之欲出。
“什么花楼,殿下莫不是……事务繁忙记、记错了罢……”
温泠月干笑几声,别过头不去与他对视,终究还是选择装傻。
可他才不轻易被她圆回去,假意捻过她鬓边一缕挽至耳后,顺势从她耳边擦过,微弱的气息转瞬即逝。
叫人不敢说是无意触碰还是……刻意为之。
莫名的熟悉感骤亮若寂灭的烛火,她险些分辨不清眼前人的身份。
“不,孤的记性可是比太子妃猜测的好上不少。”他坏心眼地咧开一丝冷笑,眼中阴鸷难掩,执着的逼问她,好比诉说不允许她离开他时的炽热。
接着道:“听闻太子妃曾强吻孤于花楼。”
“不、不知殿下从何人口中听闻?”
她下意识答道,反正据他以前的态度,花楼那天多半也不是他。
“你。”
他话音平淡,说的是另一桩事一般随意。
“我?”
软榻上的薄纱巾子被她不断后缩的动作惹出褶皱,金线在浓青的布料里若粼粼湖面上璀璨的光斑,她的脸也愈滚烫。
那段称不上优美的记忆涌来,连唇上的触感都犹在。
不知傅沉砚是如何想起这件事的,也不知他曾经那样斩钉截铁的拒绝,现在又是何时想起来这桩兴许不属于他的往事。
但她瞧着他调笑讽刺的唇角,心里暗暗怵。
他没有做声,视线在她惊慌失措的脸颊上一寸寸游走,欣赏着她逐渐泛红若玉的面容,而后直接俯身——
吻了上去。
温泠月双眸不自觉瞪大,他眼里尽是恶劣的宣示,不知那抹情绪来源于谁,但在唇齿交缠的掠夺中,她愈急促的呼吸显然暴露了她的生涩。
不同于花楼那日她主动,对方愕然的应答。
傅沉砚的吻夹杂着暴戾。疯狂,但又意外藏匿一丝强迫自己的卑微克制,复杂又真挚如皑皑雪山上最清冽的雪松。
将他的气息丝丝缕缕灌入她的口中,直至樱唇红润,像新摘的樱桃蜜糖一般才好。
温泠月想要将他推开,却被他先一步觉,骨节分明的指扣住她慌乱的双手,趁着亲吻的空隙,他与她挨得极近,喘息若隐若现地与她鼻息交汇。
“太子妃可知,孤是何人?”
她茫然抬,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柔柔用沙哑的嗓音回应:“您是,殿下……”
他眸色愈浓深,竟有些许自嘲,“还有呢?”
“还有?”她不明白。
约莫一个呼吸来回的时刻,他蓦然放开她的手,气息平稳地站起来,清冽的气息撤离,照旧的居高临下,望着她与方才无二的神情,却又平添些顽固。
“方才是孤失言,的确不曾生过任何荒唐事,花楼一类,更是太子妃记错了。”
他整理着略显凌乱的着装,气定神闲:“与你相吻的,从始至终只有孤一人。”
温泠月被吻的温热的唇依旧妍丽,一愣一愣地听他说着这番难以理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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