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赛雪,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更别提她微微抬眼,目光流转之间透露出来的那一丝风情。
轻舞的目光只在宁卿的身上一扫,然后就又低下头,“只怕王爷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轻舞了。”她说着看向侍舞,道:“只是这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因此才惊着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若要责罚,全是轻舞平日里没有教好,还请王爷责罚轻舞就是了。”
说着轻舞又是抬头仰望宁卿,露出下巴漂亮的弧线和洁白的颈子。
林秋禾简直叹为观止了,这轻舞还真的是她所见过最具女人味的女人,一举一动都努力展示她最漂亮的一面。就算是她也忍不住看呆了,想到这里她不自觉转头看向宁卿。
宁卿迎上她看过来的目光,恼火中轻轻瞪了她一眼才转头对着轻舞开口:“本王记得,轻舞姑娘万寿节上献舞,一舞惊天下,不过那句赞语倒不是本王所说,而是……”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拱手朝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只是这话后面还有一句称赞,谓之‘当封为天下第一舞姬’。”
听到“舞姬”这个词,轻舞的神色微变,然后微笑中就带上了一丝欲说还休的委屈。
“是轻舞冒昧了。”她说着勉强扯动唇角,“轻舞卑贱,不敢在此污了王爷的眼……”她这话说得极慢,一句话里面声调婉转不知道里面蕴含了多少的情绪。林秋禾看穿了她的那些小心思,无非就是想要让宁卿说一两句怜惜的话。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陶渊明先生的《爱莲说》,然而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若是说出来,只怕轻舞姑娘定然会高兴地几天都睡不着吧?
只可惜,宁卿这时候的反应似乎他就是一个呆木头一样完全看不出轻舞的心思,反而道:“轻舞姑娘上门就是客,若是因为本王耽误了林大夫看诊,就是我的罪过了。”他说着唇角不经意地勾了下,转头对林秋禾道:“既然轻舞等候多时,那本王就等林大夫给轻舞姑娘治疗之后再针灸。”
他说着向通往后院的门走去,刚迈出脚步就又回头。
“对了。”
林秋禾在一瞬间注意到轻舞的眼睛都亮起来了,然而她抬头看到的却是宁卿看向林秋禾在说话。
“上次我看到一半的书,你让人找来给我。”
轻舞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甚至不敢再去看林秋禾自然而然的回应了。然而,对方的声音却那么无情地钻入了她的耳朵。
“就在西侧间的书架第二排第三格的第一本,你自己找了就是。我这边最近换了药茶,让青黛泡一壶你喝喝看。若是喜欢就带回去些,分给其他人。”
屋中还有外人,林秋禾也就没有直说那药茶是给谁的。等宁卿离开,她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轻舞又带上了面纱只有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微微发红带着水润。
她笑了下,道:“轻舞姑娘里面坐。看你刚刚走动的样子,想来脚腕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再检查一下,若是无碍的话从今日起轻舞姑娘就能够进行一些恢复性的跳舞练习了。放心,只要循序渐进就绝对不会影响到轻舞姑娘端午节的献舞的。”
两人说着一起绕过了屏风进入平常林秋禾为平日看诊的一个小侧间。她让小丫鬟打水进来,帮着轻舞取下了脚腕上的膏药贴,然后又用药油洗掉了脚踝上残留的痕迹,露出比周边皮肤更白皙了一些的肤色。等到轻舞洗干净了脚她这才上手通过手指的触摸感觉帮她检查骨缝愈合的程度。
骨缝愈合的很好,林秋禾手指轻轻从上面摸过,确认了伤势愈合的不错这才笑着让小丫鬟把早早准备的好的药油拿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轻舞姑娘回去之后每日早起和入睡之前涂抹药油,揉到完全被皮肤吸收就好。最近十天要注意一些,如果之前受伤的地方出现酸痛抽筋的情况就也用药油揉开,多休息些时候就好了。”林秋禾细细交代了应该注意的地方,然后就起身洗手,“轻舞姑娘伤势已经无碍了,还请去张叔那边付诊金。”
说起来,还真是诊“金”呢。想到当时轻舞承诺的诊金,林秋禾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可以算得上是她开医馆这些日子最大的一笔进账了吧?
轻舞确信脚腕已经好了,就痛快地让侍舞去付诊金,甚至示意她多付了十两银子。而她本人则坐在矮榻上安安静静地不动,似乎是在等着侍舞回来帮她穿回鞋袜。因此,她那漂亮、小巧的脚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偶尔看过去似乎连脚都如同玉石一般漂亮。
“林大夫,如今晋王殿下的身子还未完全好吗?”轻舞就在林秋禾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忐忑,就像是做了错事的邻家小女孩一般。
林秋禾还没见过苏晓宁小白花的样子,然而想起宁羽之前的哭诉,她忍不住把轻舞和白晓宁两个人拿起来对比。只怕这两个人白花的程度也是不分上下吧?
心中微微吐槽,她面上却不显只是低声道:“就如同我为轻舞姑娘就医保密一样,晋王殿下的情况我也不会告诉第三人。”
轻舞一愣,然后才笑着开口,语气听着无比的真心实意。她赞道:“林大夫果然是医德高尚,轻舞敬佩。”
“人打发走了?”林秋禾回去的时候,宁卿正把裤腿卷得高高的,由林秋禾才收了几天的药童沉香和杜仲帮忙擦拭药膏。林秋禾扫了一眼,脸上客套的笑容都不见了,过去拿出甲字号和乙字号的针囊走过去。
“人走了。”她低声说,示意沉香和杜仲站到一旁,然后右手手指轻轻地拈起一根银针,左手则落在宁卿的膝盖上触摸确认第一针的位置。
银针飞快落下,针尾微微晃动时林秋禾就已经拿起了下一根针,然后再次落下。
等到甲乙两个针囊不同的近二十根银针落下,林秋禾这才停止了动作收齐针囊。整个过程中,宁卿都看着她认真地侧脸,偶尔两个人能有一个直面的机会,林秋禾都是垂着眼帘拒绝跟他眼神交流的。
这是真的生气了?
不得不说,宁卿除了担忧之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小小的窃喜的。
一直以来两个人的感情都是出于他主动的状态,最开始林秋禾甚至是抵触的。就算后来她的反应和回应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他的内心也是有着一些无法对他人言说的不安。虽然情到浓时林秋禾的主动和羞涩让他喜欢,然而平日里面她却太淡定了。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让宁卿不是那么好受,特别是林秋禾身边还有着一位长久相处,共同语言似乎更多的师兄。
更别提那位私下打听过她的花家少爷了。
不过,林秋禾看起来似乎对那位花云白没有任何的印象了,平日里都没有听到她提起过这个人。这两个人,也只是因为秦家那位大奶奶才有了些许的交际吧?
然而,看到林秋禾为那个突然出现的轻舞神色微变,甚至如今赌气不怎么说话,宁卿只觉得长久以来的那丝不确定这会儿全部都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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