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事先拜托了白心学校的班主任,让她照顾白心两天后,江林准备好换洗的衣裤准备出门。临出门时,白心坚持要他把自己刚做的护身符带上,他虽然不信这些,但好歹是妹妹的一片心意,也就带上了。
来到了玩具店,而等在那里的店主向江林交代了店内的环境后,便拉上外面的卷帘门离开了。
这家店一共有两层,第二层是店主的卧室,自然是锁着的,江林也没打算进去。而第一层除了店面外,还有一个连着厕所、空荡荡的仓库,里面已经铺上了被褥,江林这两天就睡在这里。封闭的仓库有些闷,但高处有个小窗户,好歹是通气的。至于一家商店为什么仓库这么空,江林只当是生意太差,没有进货罢了。
而吃喝就靠热水壶和一些店主准备的干粮,虽说只能凑合,但毕竟不要钱,江林也没什么意见。
除了吃喝拉撒,江林便整日坐在店里无所事事。店主交代过他不许离开玩具店,他也信守承诺,靠看店主留下的报纸和杂志消磨时间。这些书不少都是外文,江林压根看不懂,只能翻翻上边的图片,看个新奇。
这店主看的尽是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又是什么巫毒又是什么鬼怪,什么把人的灵魂装进箱子之类的,江林可不信那些玩意,但当成故事来看还算有趣。
期间有人在外面敲卷帘门,听声音多半是那几个淘气的小鬼,江林只装作听不见。小孩子的兴趣总是转移得很快,他们折腾了五分钟后,便吵闹着离开了。
由于拉着卷帘门,江林并感受不到外面的光线变化,等他反应过来去看墙上的吊钟,现已是晚上八点了。江林抓起桌上的面包吃了起来,咀嚼声回荡在店内,令他心中升起了一抹异样感。
昏黄的灯光照耀在那些玩具的金属外壳上,泛着一股令人怀念又哀伤的感觉。虽然它们在店里占据了不少空间,但却反倒增强了江林的孤独感。毕竟金属是冰冷的,被金属制成的东西环绕,心也会不自觉冷下来。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入夜后周围太安静了,这家店的位置远离夜市,到了这个点外面可以说是寂静无声。
江林看着店内的一尊尊玩具,突然觉得有些心慌,总觉得它们的金属眼仁正在盯着自己看。这些玩具的做工非常精细,无论是小人还是动物,都被制作得栩栩如生,以至于让江林产生了他们随时会动起来的错觉。
不知道白心过得怎么样,她的班主任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对白心是很照顾的,有她看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江林想着妹妹的事,视线转向了那个与其他玩具格格不入的毛绒恐龙玩偶。它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傻乎乎的蹲在展台上,不知什么材质的舌头拉出嘴外,看起来分外滑稽。
等下,江林记得这恐龙不是闭着嘴的吗?它的嘴巴能张开的?
不过这店里的玩具本来就都有些机关,江林也没多想,他只觉得这个被众多金属围绕的玩偶与他一样孤独。他甚至有一种,想打开展柜去抱抱它的冲动。
它的手感一定很好,自己抱着它,既是安慰它,也是安慰自己。
江林甩甩脑袋,丢掉了这荒唐的想法。自己果然是太闲了,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反正也没事做,不如早点睡觉。
江林检查了下店里的玩具和门锁,确认没出什么问题后,关上灯走进了仓库。他回头看了眼漆黑的店面,玩具们的金属身体仍旧在反光,就好像一个个潜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怪物。
他甚至好像能听到那些玩具在活动着,出细微的声响。
江林的心中有些不安。仓库的门锁是坏的,他找了个空柜子抵住了门。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照理说不是这么胆小的人,但今晚他就是没来由地感到心慌。
咯、咯
晚风从高处的窗户呜呜吹入,就像鬼怪的叫声。江林用被子裹住身体,翻了七八个身,起来撒了三次尿,却没有什么睡意。
咯、咯
虽然身下的软垫不够消减地板的硬度,被褥也带着些霉味,但江林睡不着,却不是因为这些的原因。他总觉得门外的店面内,似乎有什么动静,但又听不太真切。在风声的干扰下,他无法确定那究竟是自己的幻听还是什么。
江林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将耳朵贴到了门上,仔细去听那动静。
咯、咯,像是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又像是活动关节的声音,也像是牙齿碰撞的声音。
江林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分辨着,但就是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声音,但可以确定的是,那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门外寂静无声,但江林大气不敢出,动都不敢动一下。他隐约感到那东西就在门口,可能正隔着门观察着他。
咯、咯
声音渐渐远离了,江林这才喘出一口气。他裹着毯子靠在门口的墙边,神经紧张地听着。钢筋热胀冷缩出的弹珠声他还是知道的,而刚才的声音绝不属于此列,而且也不是他的幻觉,而是明明白白地停在了门口。而且那也应该不是小偷出的动静,先不提别的,江林并没有听到卷帘门拉起的声音,而除了卷帘门,店里也不存在别的入口。
他无法确定那东西是否还在门外,是否还在店里,也不知自己是否该出去看看。他就这么瞪着眼睛,彻夜未眠,直到日光从窗外射入,他才鼓起勇气挪开挡门的柜子,走出去看看。店内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江林可不敢怠慢,连忙拿起桌上的电话要打给店长,告诉他昨晚的。
拿起的瞬间,江林就觉得不对头,这电话也是金属做的,分外沉重。而当他把手伸向按键时,现根本按不下去。
这电话是个模型,根本用不了。
江林也顾不上和店长的约定,要拉开卷帘门出去。他当时还只是个小孩,如果真遇上什么东西,就算是小偷,他也很危险。
然而卷帘门也是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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