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面面相觑,没想到她问的是和老爷有关的事,一时间都有些踌躇。
可王桑继续道:“我只是想听你们说出事实,保证不会把我们今日的对话说出去,刚才承诺你们的事也必定会做到。”
最后还是瑞香先开口问道:“大人想知道什么事?”
王桑明白这是愿意说了,立即问道:“纪辅回府后生的所有事,你一样都不要遗漏,全说给我听。”
瑞香想了想道:“那时我们现王妃死了,都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出去找管事来帮忙时,正好听说老爷回来了,于是就跑过去跪在他面前,告诉他王妃出事了。”
她说到这里突然迟疑了,王桑连忙追问道:“然后呢,他有什么反应?”
瑞香咬了咬唇道:“老爷看起来……并没有特别惊讶,只是一路往里走,然后问我三皇子还在吗?”
王桑听得心中一动,纪延那日一直待在宫中,就算提前知道王妃想要回府,为何会知道三皇子也来了府里。
而且女儿出了事,他为何还能淡定地关心别人?
这时瑞香又继续道:“可当他看到王妃倒在血泊里时,整个人好像都呆住了,然后才匆忙往卧房里跑,进门时还绊了一跤,等他站起来就去探王妃的鼻息,然后便大哭起来,拽着我们反复问道三皇子为何不在房里。”
王桑已经听出不对劲,好像比起女儿的性命,纪辅更关心是三皇子同她的死有没有关系。
她连忙又问道:“你再仔细想想,除了这些事,他还做了什么别的?”
瑞香想得一脸茫然,旁边的石竹突然怯怯开口道:“奴婢当时一直跪在桌案旁边,奴婢看见老爷让刘管事去大理寺报官,然后走过来……看了眼酒杯……”
王桑立即问道:“什么酒杯?是三皇子和王妃喝的的酒杯吗?”
石竹低垂着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最后终是鼓足勇气道:“他看了眼酒杯,然后把杯子里的残酒都倒在了旁边的盆栽里。”
王桑听得吃了一惊,难怪她觉得奇怪,若是酒杯被打翻,应该是泼在了桌脚旁的地上,为何会在盆栽的泥土里闻到酒味。
如果按这么说,纪辅应该早知道酒里有毒,甚至在王妃死后特地将酒倒掉,就是怕被查出毒药的事。可这毒到底是谁下的,纪延堂堂一个辅,总不会蠢到在自己家里谋害皇子吧。
她低头思忖一会儿,见石竹说完这些紧张地缩到床边,手指用力绞着床铺的一角,便安慰道:“你不必害怕,我会记下你们说的证词,但是不会告诉纪辅,待会儿我再去找府里其他人询问,他不会知道是你们告诉我的这些事。”
见两个丫鬟总算放宽了心,她又继续问道:“还有吗?在大理寺的人来之前,纪辅还做了什么吗?”
瑞香想了想回道:“对了,老爷好像掉了什么东西,就在他绊了那跤之后,他派人在卧房内外找了许久,但是好像并没有找到。”
王桑问道:“你们知道他要找的是什么吗?”
瑞香道:“好像是个瓶子,我听老爷对他们说了,要找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被纪延带在身上,又遗失了的瓷瓶……
再想想他当初说过的:回来迟了半个小时,若是能赶上就好了……
王桑觉得脑海里许多线索,似乎马上就能被穿在一处,这时她突然想到刚才瑞香说的关键:“你说那个瓷瓶还未被找到?”
瑞香点头道:“我看他们在外面的草丛里都搜寻了一遍,后来大理寺的人来了,老爷就吩咐他们不必找了,好像又觉得不紧要了。”
王桑想了想,决定继续问下一件事道:“你们这里有笔墨吗?能帮我再拿张纸过来吗?”
瑞香和石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她们是纪府品级较高的丫鬟,纸笔还是能拿到的,于是很快给她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王桑在桌案将纸摊开,对瑞香道:“现在你好好回忆,当三皇子出来时,你从门缝里看到的所有东西。”
瑞香哪里敢怠慢,连忙回忆道:“当时里面只点了一盏灯,显得有些昏暗,我看见屏风的一角……还有屏风前的地面,还有床上挂的帷幔,看起来并无任何异常,王妃那时并未倒在地上。”
王桑将她说的画面画了下来,又问道:“我记得那块屏风很大,你确定从门口往里看,看到的就是王妃倒下的地方吗?”
瑞香点头道:“王妃倒在屏风的左边,正好对着卧房门,后来门被撞开时,我一眼就看到了王妃躺在那里,旁边还流了很多血。哪怕之前视线不清,我也不至于什么也看不到。”
王桑想了想又问道:“你看到的屏风图案是什么,还记得吗?”
瑞香有些为难,闭上眼很艰难地回忆道:“是白鹤的身体和腿,它站在花丛里,就是房间里那扇屏风上画的。”
“好像……不对劲!”她突然睁开眼,仿佛想起什么道:“那只白鹤的身子,是反过来的!”
见王桑立即盯着她,瑞香连忙道:“我记得屏风上画的,那只白鹤应该是站在岸边,身子朝着左边弯腰喝水,可现在我才想起来,我看到的屏风那一角,白鹤的身子是朝着右边的,反过来了。”
王桑被她提醒,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些事,她连忙站起道:“咱们再去房间看看那副屏风。”
可她走过那堆两人收拾好的东西时,目光突然扫到一个镶嵌宝石的精美匣子,看起来十分贵重,并不像丫鬟该有的物件,于是停下步子指着它问道:“这是什么?是你们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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