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酒醒了大半,睁开眼,陈则铭看清四周时,骇得几乎跳了起来。
他与萧定都倒在床上,彼此身上不着寸缕。
陈则铭脑中轰然直响,一片空白,回过神第一个念头便是我强迫他了?又打他了?
急忙查看,萧定身上却并没什么伤痕,口中满是酒气,还在时不时说胡话,看情形倒似乎是两人酒后乱性所至。
陈则铭张惶穿起衣裳,几乎是落荒而走。
到了门外,才惊觉此刻已经是深夜,并不能出宫门,只得到轮值兵士那里窝了一夜。
此后,陈则铭心惊胆战等了几日,也没听静华宫闹出什么消息,他这才安心些。仔细回想,却只想得起彼此唇舌纠缠,欲火焚身那一刻,那种触感既熟悉,又陌生,似乎是多年前的往事在梦中持续,然而到底又有些不同。
陈则铭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至于到底谁先开始,到底谁抱了谁,他脑中每每想到就是一团浆糊,哪里想得清楚。
他不敢继续深究,也再不敢去静华宫。
自己之前频频跑动的冲动原来是这么回事情,原来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是这样一种龌龊的欲望,全非自己所以为的看看就够了。
他只是满身冷汗,宛如暗夜踏空。
不等他彻底平静下来,民间突然谣言纷起,传说是皇帝病重日久,魏王趁机将皇权架空,名为代政,其实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如今朝中真正号令天下的早不是万岁爷,而是魏王陈则铭了。
这谣言不胫而走,众口相传,愈演愈烈,不多时便流入了京中。
陈则铭听到这谣传之时,心中大骇。
之前他已经知道这举动有些不当,哪里知道世人反应这样快,不到两个月,便有人敏感起来,这样下去,再拖上几日,本已渐渐尘埃落定的政变之事也免不了要再被翻起来。眼见自己立刻就要成为天下士子笔伐口诛的靶子,哪怕他手掌兵权,威慑众臣,也终究寝食难安了,几乎是立刻上书请求还政。
萧谨迟迟不作答,陈则铭只得入宫面圣。
众臣见皇帝,都需应诏而入,魏王却是殊礼在身,不在此列。
于是宦官带他进殿时,萧谨正蒙着眼睛满殿乱转,与几名小内侍捉迷藏,玩得不亦乐乎。陈则铭骤然立住脚,原来圣上已经痊愈,却一直托病不上朝。
萧谨摸了几圈,转朝这边找过来,陈则铭立在原地,全不躲闪,正被小万岁扑个满怀。
萧谨大乐,笑道:“抓到了,抓住了就得亲一下!”
内侍都是大惊,不敢做声。
萧谨大感奇怪,又觉察手中之人沉默不语,只如磐石毫不动弹,全无邀宠作态之举。拿手上下摸索一番,心中一跳,连忙一把扯下遮眼布条,看清来人,更是骇了一惊,慌忙撤手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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