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长在别人身上,既然不能剥夺别人说话的权利,还不如不去注意他们。”齐嘉然早就发现了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不过早就学会淡定对待这一切的他并不以为然,国内的环境的确还对同性恋存在着歧视,这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纪一禾却从来没经历过这种阵仗,身子不自觉地拉开了与齐嘉然的距离,嘴里的话也多了几分慌乱,“算了,快点,我们赶紧把东西买完了就回家去吧。”纪一禾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剥光了衣服般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这种感觉让他颇为不舒服,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好。”齐嘉然只回了短短一个字,神色也没有变,就好像一点也没有察觉到纪一禾的心思一样。
纪一禾有些尴尬,刚想说些什么,被身旁一个声音打断,“你、你是纪一禾?”
纪一禾愕然转头,这才发现旁边居然是从高中毕业后就没有再见过的同桌许大海,“许大海?”
纪一禾又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往旁边跨了一大步,离齐嘉然更远了几分,然后才继续说道,“好久不见了。”
“对啊,都多少年了,没想到你也在这个城市里工作。对了,你工作了吧?哈哈,真是有缘。”许大海一如既往地豪爽,恨不能拉着纪一禾到旁边好好聊上一天。
纪一禾尴尬地看了一眼齐嘉然,齐嘉然了然地点点头,“我先去冷冻柜那里买东西,你一会儿跟你同学叙旧完了后来那里找我吧。”说完便推着手推车离开了。
纪一禾只觉得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绽开笑颜刚想说什么就被许大海打断了,“喂,纪一禾,你跟刚刚那个男人什么关系啊?看起来挺亲密的嘛。”许大海一脸的好奇。
“呃,只是住在一起罢了。”仓促之下,纪一禾脱口而出,“他是我的同事,然后为了省点租金,我们就一起住,然后平坦房租。”说完纪一禾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这个城市的房租你也知道有多贵了,两人分摊就好一点,否则连饭都吃不起了。”
“那倒是,我现在在做程序员,每个月除了房租也就剩吃饭钱了。”许大海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嗨,我还以为你和那个男人啥啥啥呢,看我这种脑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不正常的人嘛。”
纪一禾脸色微微一变,神情有些不自然,“那也不是不正常,只不过,只不过。”纪一禾停下了话语,是啊,只不过什么呢?只不过爱上了一个跟自己同性别的人吗?又有多少人会理解这种感情?
“哈哈,今天真好运,不如我们等会儿一起吃顿饭?”许大海拍拍纪一禾的肩,邀约道,“怎么样?有空吗?”
“抱歉,我还有事情。”纪一禾推脱道,装出一副赶时间的样子,“我先走了,我的同事还等着我呢,下次再说吧,再见!”
说完纪一禾甚至再不敢看一眼许大海,匆匆就往前走。
“怎么了,聊完了?你的脸色不太好。”当纪一禾赶到齐嘉然身边的时候,齐嘉然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般,正在研究一包速冻包子,“你喜欢吃青菜馅的包子吗?”
纪一禾抿了抿嘴,没有回答齐嘉然的话,反而低声说道,“对不起,齐嘉然,但是我真的没有做好公开的准备。”
齐嘉然眉头皱了皱,清俊的脸上浮现一丝疲惫,放下包装袋,伸手揉了揉眉心,“纪一禾,我没有要求你必须公开,可是你对待我的态度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本来我不想说的,既然你提了出来,我就说一下,如果你决定和我在一起,那么这个阶段是必须的,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纪一禾的声音也带了几分急促,“我是想和你在一起的,但是我都说了,我现在还没做好公开的准备,再说这个话题我们难道不能回去再讨论吗?大庭广众之下,我可不想被人取笑。”纪一禾扭开头,不去看齐嘉然的表情。
“没有做好准备?你是觉得跟一个男人在一起让你难堪了吧?”齐嘉然就是脾气再好也陡然火气上升,“既然这样你就走吧,找一个女人说不定让你更加幸福。”齐嘉然的话明显带上了讽刺。
纪一禾没有多加考虑,匆匆抓住齐嘉然的衣角,哀求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明明知道的,再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个事情等我比赛完了之后再讨论的。”
齐嘉然刚刚也只是一时气话,见纪一禾态度软了下来,面上也不再紧绷,说道,“好吧,我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还是把要买的东西全买了吧,你不是想要买果汁吗?走吧。”
一场矛盾就这么被两人硬生生压了下去,之后两人也恢复了之前亲密的状态,但是言语与行为中更多了几分刻意的讨好与冷淡。两人似乎都清楚地看到,他们之间的裂痕在扩大,而这裂痕,无可挽回。
“他们在同居?”沈言克制住自己的怒气,一页一页翻着调查报告,里面详细叙述了纪一禾与齐嘉然的行程,随之落出档案袋的还有一大包的照片,都是纪一禾与齐嘉然共同进出寓所的凭证。
沈言重重将档案袋扔了出去,自己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要不是自己心血来潮派人去查了一下最近纪一禾的动向,恐怕现在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吧。
“怪不得你要一直留在齐嘉然的身边,原来是这样。”沈言睁开眼睛,从桌子上拎起一张照片,放在眼前摇晃。照片上的纪一禾笑得灿烂耀眼,眼里满满地却全是一旁齐嘉然的身影。
纪一禾,既然你已经属于别人了,那么就别怪我了。沈言想清楚后没有再迟疑,伸手拿过电话,拨了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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