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顺送完侄子侄女到学校后,就骑车直接去了顾庄,他避开人群,从田地间的小道往顾然家骑去。
胡顺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他看到了顾大磊家门是锁着的。
他祈祷顾然会在家里,不然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特别的委屈!
顾家小院门是开着的,胡顺的心稍微好受点。他把自行车扎在院外,他放轻了脚步向院里走去。
西厢内,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心中的欣喜压住噌噌上升的怒气和委屈。
“顾然!”
声音有些哽涩。
正在过浆的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喊我,我抬起头顺着木格窗棱看到院子里那一抹消瘦高大的身影。
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略显白皙的面孔上带着一丝笑意,但那笑中夹杂着苦涩。
“不想笑,就别勉强自己。”
我晃动着包浆,把豆渣里的水份滤净,直至把豆渣滚成一个球状,然后放低吊绳,拿来木架(两块方形长木条中间安装了两个横木称子)搭在烧煮豆汁的大锅上,我用力的按压豆渣里水份,直到按压不出来水份为止。
我把吊包取下,把豆渣倒入一个塑料盆里,把吊包放在大盆里,一会儿再搓洗。
我拿掉锅上的支架,把大木头锅盖盖上豆浆锅,点燃火。
“顾然!”
胡顺走进灶间,来到我跟前,他用脚尖踢了踢我的裤角。
“今天为什么不回家?
……我、我一大早就去县城买了菜。
大哥和大嫂都忙了一中午,大哥掌勺,大嫂洗菜……”
我没有接腔,只是在默默地烧火。
“是胡顺来了吗?”
院子里传来我阿爷的声音。
“诶!是我,阿大爷你去哪了?”
胡顺走出灶间。
我也从烧豆浆的大土灶前起身走到窗棱前,我一边瞅了一眼院子里的阿爷,一边瞅着锅。
阿爷骑着三轮车去了同村的顾毛子家买了三袋子黄豆回来。
他觉着冬日里又没啥事,磨个豆腐赚个零花钱也散散心了。
胡顺把三轮车里的三袋子黄豆搬进东厢盛放粮食的小房子里,就和阿爷进了堂屋。
我立马回了灶膛口添加柴火。
雾气从锅盖的四周向上腾腾升起,这就预示豆浆将要达到沸点,我拿开木制大锅盖,把舀浆的铜盆准备好,在豆浆沸腾的将要溢出来的那一刻,我双手持盆快地把沸浆舀进大缸里,直到用铜勺把最后一丝沸浆舀尽。
再兑上一盆清水小心地顺着锅圈倒了下去,之所以小心,是因为会把豆浆锅巴淋掉锅里,那黑黑点点的焦糊,一会儿想用锅里温热的水勾兑石膏水点豆腐,那黑色的点点絮状的焦糊会染了豆腐的颜色,也影响售卖。
点好豆腐等待凝固。
我清洗了包浆布和盛放豆腐的包布。
我没有去堂屋,我不想听他们的谈话。
忽然觉得活着真的没啥意义。
就如大云一样,她对活着失去色彩,勇敢的选择了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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